《（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12、12

　　卡莉法看着这个少年，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似乎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到过了。她只是站在高台之上，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冷眼旁观这场人|兽之斗。

　　棕皮肤的少年也许是被贩卖过来的奴隶，他的反应远比其他囚犯奴隶们灵敏得多，在一头豹子扑向他的时候，即使双手双脚上都有铁链束缚着，他依旧闪身躲过这一记飞扑，在同这头猛兽擦肩而过的时候以左脚为轴，双手紧握着铁链重重一击集中了豹子柔软的腰部，猛兽哀嚎一声趴在了地面上，仿佛要呕吐出来一样喘息着。

　　少年皱起了鼻子，像是野兽一样亮出了自己牙齿。

　　斐瑟娜拿起一边的石榴汁喝了一口，打了个哈欠，“你看得见吗？”她从刚才开始就没在用那个望远镜了，只是一脸无趣的打着哈欠。

　　对比那些惊叫连连的贵妇人——那边的帕梅拉看到一只狮子扑倒一个囚犯的时候吓得捂住了眼睛，又偷偷从指缝里瞥了一眼接下来的发展，看到那头雄狮叼着猎物的头（其实是咬着脖子）踱到一边去开始大快朵颐的血腥场面，又闭着眼睛把手放在了额头上，让她身边的侍女拼命给她扇起扇子来——斐瑟娜显得对这种血腥又刺激的表演兴趣缺缺。

　　“看不太清楚。”卡莉法的回答依旧非常冷淡，但是事实上那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他手上能有一样武器，一杆长矛，或者说一把短刀，这些至少能杀死三到四头左右的猛兽，但是这些奴隶显然事前都饿了几天，所以在骑在一头母狮身上用铁链将它勒到断气之后，少年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

　　“哦？”斐瑟娜又打了一个哈欠，“把‘那个’给我。”她有些受不了，想要先美美的享受一番美人膏的滋味。

　　“你最好别再碰这个了。”卡莉法看着把香草烟叶子沾上黑色膏药的侍女，对着斐瑟娜提出了警告，但是公主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举起手上细细的烟斗，让自己的侍女点燃了香草烟，远远地对着对面隔间的帕梅拉招呼了一下，帕梅拉被血腥的场景吓得不轻，看到斐瑟娜也摆出了吓了一跳的姿态，顿时也理解了她的用意。

　　她要是害怕的话，美人膏还能镇静呢。

　　斐瑟娜缓缓吐了一口烟出来，“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些活动。”她慵懒的抬起手让侍女去给她弄些新鲜的冰镇水果，待到她离开之后，才对着卡莉法轻声的抱怨道，“如果是我的话，这些人现在应该在充当免费的劳力。”

　　她的声音里透着同往常不一样的冷酷，“被野兽吃掉、咬死是严重的浪费，工作到死才能最大的发挥他们的价值。”

　　卡莉法斜过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突然贵妇们集体发出了一阵尖叫，有的女性抓住了自己身边的侍童把脸埋在掌心不敢再看下去。

　　卡莉法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场上早已经人、兽双方都杀红了眼，少年被最凶猛的那头棕色鬃毛的雄狮扑倒在地面上，用手用力顶住那张低落着腥臭气味的口水和鲜血的血盆大口，獠牙刺穿了他的手心，狮子尖锐的爪子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血痕。

　　他是奋战到最后的人了。

　　豺狼徘徊在纠缠扭打的人、狮周围，伺机想从少年的腿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它的眼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压低身子缓缓的逼近猎物。

　　“呜呜——”突然它发出了一声呜咽，滚倒在了地面上，脖子上插着一支箭矢，进气少出气多得喘息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野兽们不知道这箭矢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纷纷发出了哀嚎。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最高的贵族席上，却看到四王子莱茵放下了手中的强弓，他对着老国王行礼道，“父亲，出于对勇士的尊敬，我擅自出手了。”他态度恭顺，就像是符合任何人心目中的好儿子一样为自己的行为向父亲讨饶。

　　那浑身纹身的少年，确实是一个勇士，就算让莱茵来，在这种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做到像他这样越战越勇。

　　理查扫了他一眼，他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当年的精明来，他只是看着这个儿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默许了儿子的擅作主张。

　　如果是他年轻的时候，这个时候大概也是会出手的，莱茵是所有儿子里最像他的一个，这一点理查一直非常的自豪。

　　就是还是缺乏磨砺。

　　卡莉法对这一箭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倒是贵妇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坎帕亚的鸢尾花们为了她们梦中情人的公正和英武捂住了嘴，甚至有贵妇人差遣仆从给他送来花朵。

　　“装模作样。”冷硬的龙瞳之女对此不屑一顾，即使他不出手，那个少年也会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下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于狮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卡莉法觉得即使莱茵在这里赦免了这个少年，他也不会对此感恩戴德。

　　浑身浴血的少年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长串粗野的战吼，“吼啦啦啦啦——”这是他们的族人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竭尽全力发出的尊严之吼——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壮烈，绝不后退一步，绝不畏缩胆怯。

　　双手的力量猛地增大，少年掰住了雄狮的上下颚，野兽更加疯狂的怒吼起来，这一次夹杂着凄惨的嘶吼，兽牙撕裂了少年的手掌，少年撕开了雄狮的头颅。

　　看台上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你们就是这样向瑞斯蒂亚献祭的？”卡莉法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一直在外围踱步的豺狼小心翼翼的包围了趴在地上，双手流着鲜血异族少年，开口问道。

　　“哼，作乐而已。”斐瑟娜有的时候说话非常的尖刻。

　　群狼踱步，一圈又一圈的徘徊在少年的身侧，包围圈越来越小。

　　这就是少年的宿命，即使战胜了雄狮，即使证明了他的双手比狮子的上下颚更有力，他还是要命丧于豺狼之口。

　　“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快点停下来吧。”王后看不过去，除去他脸上的纹身和棕色的皮肤，他确实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和法纳斯差不多大，让她忍不住心生怜悯。

　　“是啊，他看上去还小呢。”贵妇人们窃窃私语道。

　　在这个时候，豺狼的试探终于结束了，这些狡猾的畜生终于确定它们的猎物再也没有力气和撕碎雄狮一样撕碎它们，最强壮的一头猛地扑了出来。

　　只要跟扑倒幼小的鹿一样往猎物纤细的脖子上来上一口……

　　“呜呜！”它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甩了甩身上的毛，畏缩成了一团，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紧紧的夹在后腿之间，瑟瑟发抖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咽。

　　好像站在它们面前的并不是一个虽然高挑，可是身材比起男人来其实还算纤弱的人类，而是别的什么恐怖的猛兽一样。

　　观众们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这个女人突然跳进了斗兽场内部，那个时候她们以为他会被豺狼撕成碎片。

　　但是并没有。

　　黑发黑铠的女骑士站在狼群中，仿佛一头孤傲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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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胡汉三回来了！
【另外一篇文要更两万……我先去写……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