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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江述再度调.教席梦 ...

  •   席梦眼中迷蒙渐去,倚着门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带着几分野性,笑容却清纯灵净。
      尽管她全素颜,不带半点妆,却姿容美好,周身气质全无重逢那两日的内敛沉静。剧组像是一种阻隔,在那里她压抑天性,周身像是裹着重重叠叠的雾,让人很难瞧见她的棱角。
      而离开剧组后,在这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因不需抗争,她没了从前的叛逆和一针见血,却依然狡黠灵动,这让江述想到了《洛丽塔》的第一句:“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如果把“洛丽塔”换成眼前人的名字,正合了他此时的心意。

      江述提着便利袋,只和席梦对望,声音低沉:“真不请我进去?”
      约摸过了两分钟,席梦才懒懒地开口:“慢。”
      她似乎是学了个三趾树懒微笑的脸,无辜地看着他:“懒得动。”
      简洁的几个字,江述能听懂,她的全意是:树懒的特征就是懒和慢,反应慢,速度慢,奇懒。
      她的行为,完全是在找补他叫她“炸毛的小树懒”。

      她话音落下,江述微蹲弯腰,手臂往她腿上一揽,单手把她举起来,脚勾住门往后用力,“砰”的一声,门紧紧地合上,席梦才被放下。
      江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情况,显而易见的是,席梦租的是单身公寓。
      厨房、客厅、卧室连在一起的那种,客厅靠厨房的一角中用玻璃圈出4平米大小的一块儿地方作为卫生间和浴室。
      室内很简陋,只有一些必需的家具,打扫得挺干净,但是东西都还没整理。

      他走到餐桌前,把饭菜和饮品摆出来,让席梦先去洗手。
      随后他也过来,他和她站在水槽前,水哗啦啦的冲着四只手,凉意像是要从手腕处的血管蔓延至心底。席梦怔怔地看着水中的手,晃了晃,恍惚间可见水光中似乎映出了父母朴实的面容。
      耳边仿佛还响着从前她和席宇偷听到的、她爸妈私底下谈天的话:“当初就不该生她,要是不生大女,咱们家日子好过得多。”

      血亲嫌她多余,而眼前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却对她妥帖而细致。好似原本只是一根草,到他面前,都成了娇嫩的花儿。

      江述关掉水龙头,席梦就将还在滴水的手伸到他面前,被江述拍了一巴掌:“自己擦。”
      好吧,娇嫩的花儿偶尔也会受到摧残。她有些不开心地仰头看他,忽地一笑:“好啊。”
      双手直接摁在了他的腰侧,在他的Polo衫上揩了几下。
      还是那么坏。

      江述既好气又好笑,用她的毛巾擦手,去揉她的头,她就躲开,在餐桌边偏头笑着看他:“我又不是猫,别乱摸。”
      她只坐在椅子的边缘,先猛灌了一口西瓜汁,两人静默了一瞬,却听江述问她:“怎么回事?”
      他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对。
      席梦心里的那口郁气怎么都散不去,面上偏要扯出一个笑,一句“没事”还没出口,便被江述语调平静地堵了回去:“别给我来‘一切都好’那套,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席梦顿了顿,不服气道:“你问我话,我都没出口,你为什么堵我?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知道我要说什么?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她狠狠地扒了两口饭,明显心情不好,是在迁怒,网络语都出来了。她反应过来,偷眼瞄对面的江述,见他眸光沉沉地审视着她,又飞快地垂眼。

      江述慢条斯理地吃饭,不说话。没几分钟,席梦就端不住了,她光脚踢他,却不小心带起他的裤管,贴在他的小腿肚上。
      席梦一愣,立时收回脚,抿着唇,面色涨红。

      江述的呼吸滞了一瞬,神情冷静地瞥她:“我平白无故被你发作一通,你倒委屈上了?”
      席梦梗着脖子,想道歉,却无从出口,心里却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觉得委屈。”
      江述言简意赅:“说事。”

      席梦心道:“我家的事反正当初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话说了一半:“今天我给我爸妈回了电话。”
      江述眼神蓦地冷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搁,只听“啪”的一声,席梦的心跳差点儿停止。
      江述的声音也是冷的:“你给他们回什么电话?”

      席梦抿唇,又听江述继续:“你是成名了还是成角儿了?是有个百八十万存款还是赚得快?自己节衣缩食,瘦得跟豆芽儿菜一样,你管他们去死!他们打电话能为了什么?不就是要钱?你在我跟前横,怎么碰上他们就怂了?”
      席梦不服气:“我哪里怂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拉几下,调出录音,她和父母的通话立时便在气氛紧张的客厅响起来。
      当席梦那句冷冰冰的“那你们多养几条狗呗,找我干啥”响起时,她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我也很厉害的。”

      江述倒是气笑了:“是挺厉害的,人咬你几口,你炸着毛‘喵’地叫唤两声,真是厉害得很。”
      一想到当初他在民宿看到他们怎么对席梦的,江述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涨,心里闷得难受,旋即,见席梦红了眼眶,他又才压制住。

      席梦抿唇。
      “算了,”江述声音平静下来,“我现在说你,你不服气。我们先给你的智商充费。”
      席梦立马瞪他,结果看到江述面无表情的脸,又怂了:“你说,我倒要听你有什么高见。”

      “你家里人,都有谁给你打过电话?分别打了几个?”
      “我爸的未接来电2个,我妈的二十三个,我弟弟五个。”

      “从你来B市这两年,他们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分别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我爸妈寒暑假一共打了四个,问我没回家是不是在这边赚钱了,赚了多少,让我汇点钱回去给家里人买衣服。我和席宇一般不打电话,说话一般走微信,聊的都是日常。”
      “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有没有重复打?”
      “没有,基本上会隔一段时间。”

      “你还没发现问题?”
      席梦恍然大悟。
      她爸妈平时都不怎么给她打电话,一打电话就和钱有关,这次她妈反常地给她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说明她对她有金钱方面的要求,而且很迫切。
      她爸给她打电话也是这个原因,但只打了两通,没打通不耐烦于是将这事儿交给她妈办,说明席宇没出事。
      而席宇只给她打了五通电话,分别在不同的时间,说明事情不急,家里没出事。

      假设她父母出了事,拨打次数多的应该是席宇。假设席宇出了事,她爸妈太紧张席宇,拨打次数都不止这么点。
      综合她家的基本情况来看,民宿已没落,现在改了农家乐,虽然客人不多但维持基本生活以及供席宇读书还是够的,并不会特别缺钱。而席宇今年高中毕业,九月份就要上大学,他们选在这个时间点给她电话,就是想让她出钱供席宇上学。

      事实确实如此。
      席梦哑了声:“我看到通话记录后,本来不想回电话,但我想着他们平时都没怎么搭理我,这段时间打这么多电话,肯定家里有什么事。”
      尽管他们重男轻女,到底把她养大,席宇和她关系一向很好,她不可能完全撂开不管。

      江述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声音柔和下来:“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先打给你信任的人了解情况。就是席宇。你家里人想找你要钱,你弟弟通风报信,这事就这么简单。不管你能不能猜出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给你弟弟打电话了解情况,再决定是否给你父母回电话。”
      席梦讪讪地低头:“我错了。”

      江述瞟她一眼:“吃饭。以后记得做事多思考,不然容易自己找不痛快。”
      席梦忽然有些明白,李老师说的让她做事要三思,别太冲动,和江述现在说的异曲同工。并不是说要她压抑个性磨平棱角足够圆滑,而是做事时,明白自己要什么,猜测别人想要什么会怎么做,权衡各方的诉求,寻找趋利避害之道。

      吃过午饭,席梦主动收拾餐桌后,江述见她此刻乖乖听话的模样,心里比她迁怒他时难受得多。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别伤心,小树懒。你应当具有独立的人格,不必依赖任何人而活。从前你依赖父母,是因为你还没长成,需要父母的庇佑,现在的你已经独立,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怎么说你呢?”

      席梦见江述态度软和下来,抿唇一笑:“那是的嘛。”
      江述微笑着把她往床的方向推了一下:“快去梳头,我带你去看新公司,顺便把合约签了。”
      席梦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模样,她也推他:“你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牛仔裤是她以为要挤车图方便才穿的,实际上穿着出门会很热。

      江述转过头,席梦很快就换好了连衣裙,并给裸露在外的肌肤抹上防晒霜。
      江述载着她,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便到公司地点,席梦下车,惊异道:“大树,你确定这是新公司地址?”
      她现在决定不签了,改抱孟哲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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