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之自古金牛第一宫（LC冥王神话）》焰白黎

41、３７.弗朗西斯科

　　深夜，星空璀璨，银河环绕过天穹，清爽的夜风吹拂着，夜幕下的圣域显得格外神圣。即使是在圣战激烈的途中，这座圣域也保持着往日的威严肃穆。大理石柱参天，断裂的石阶诉说着残酷的历史。
　　白羊宫边缘，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赶着路，行色匆匆。
　　“白礼，”诺娅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有点不对，“你这是要往哪里走？离开圣域的话，应该是那个方向才对！”
　　她拉住白礼，指了指身后。
　　刚才一直跑在前面的祭坛座战士身子一僵，停下步伐。
　　少女松开手，绕到白礼身前，看见他露出尴尬的神色，不禁皱起眉：“你有事瞒我。”
　　“这个方向是金牛宫，”诺娅有了一丝明悟，她有些恼火地将背后的圣衣箱卸下，放到地上，“白礼，你是想带我去见金牛座的黄金圣斗士吗？”
　　银发少年沉默不语。
　　“好啊！”诺娅见状，全部想通了，“刚才你和阿弗尼尔大人……你们居然联合起来骗我？”
　　白礼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这个……”
　　因为面具的遮挡，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他能感到少女向他投来了堪称锋利的目光。
　　诺娅扶额：“你不要擅自做主啊。好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她刚要背起圣衣箱回白羊宫，手臂却被拉住。
　　“可你是被那件金牛座圣衣选中的啊，”白礼望向对方，眼神真诚，“诺娅，我是圣衣修复师，从小就和圣衣打交道，我很清楚，圣衣是会自己选择主人的，那个时代，金牛座圣衣就已经选择了你！”
　　诺娅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自己走，就静静听着。
　　却听白礼继续道：“你是被金牛座认可期待的人，不要无视这荣耀啊！”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激动起来，显然很难理解诺娅的退缩。
　　“……你说的我明白，”诺娅叹气，轻轻摘下面具，仿佛也卸下了所有伪装，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可是力量也好，圣衣也好，它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自己失去了多少重要的东西。如果这是荣耀的话，我宁可舍弃荣耀，换回亲友的性命！”
　　摘下了面具，就像是拆掉了遮挡内心的屏障。也许是因为面对着平易近人的白礼，很多平时绝不可能说出的话，现在却可以轻易诉诸于口了。
　　“诺娅……”白礼错愕，他从来没有想过，诺娅心里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而且，”诺娅缓缓道，“你又是为了什么放弃黄金圣衣？”
　　白礼一时语噎。
　　“我都知道的，”诺娅紧抿着嘴，“你把巨蟹座圣衣让给了赛奇对吧？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她直视他，渴望一个回答。她想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在面对人生岔口时，到底应该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只是因为赛奇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罢了，”白礼郑重道，“黄金圣斗士也好，教皇继承人也罢，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赛奇既能纵观大局，又能关爱众人遏制私心。只有他这样温柔又严厉的人才能肩负起统领圣域的大任。”
　　“不过我的做法的确也很自私，”白礼垂下眸子，“我的擅做主张大概让老师很失望很愤怒吧……”
　　他的老师……是在动乱中逝去的老教皇吗？
　　诺娅有点懊恼地捂住嘴——自己不应该多嘴刺激白礼的。
　　明明不久前才和阿弗尼尔表露了决心，现在却不敢面对自己的道路。
　　“这不是你的错，”诺娅颓然，“是我乱说话。根本不了解情况就随便质问你，是我不对。”
　　隐隐然，她察觉到了一丝诡异，仿佛自己身体内部发生了某种异变，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正在吞食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信念。不寒而栗的感觉游荡在全身。
　　白礼惊讶地看着她：“诺娅？”
　　“我道歉，”诺娅叹气，“是我的问题。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精神恍惚。可能是因为……”
　　“白礼！”诺娅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她愣住，转身。
　　来人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眉宇硬朗，金色的眼瞳流光璀璨，看起来年纪比诺娅大不了多少，是个有着英挺五官的高大青年，披挂着诺娅无比熟悉的金牛座黄金圣衣，山峰一样屹立着，带着难言的霸气。
　　“弗朗西斯科！”白礼惊喜，“你怎么来了？”
　　金牛座黄金圣斗士弗朗西斯科露出笑意：“回来时就听赛奇提及圣域新来了几位战友，其中有一位还是金牛座的候补生，没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啊。”
　　“我感觉到了你们的小宇宙在靠近，便出来迎接，”弗朗西斯科走到诺娅与白礼的身边，“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诺娅后退小半歩。
　　他凝视着少女，目光似乎能够直视诺娅的内心：“把它视作荣耀也好，负担也罢，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不要违背自己的真心啊。”
　　真心？
　　诺娅望着弗朗西斯科，对方身上那华丽夺目的金牛座圣衣是那样的熟悉，他高大的身姿也与记忆里阿鲁迪巴老师的身影有所重合。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了。
　　“试着把这些当成责任吧，”弗朗西斯科低头看着诺娅，语气郑重，“圣斗士的责任是不可舍弃之物，如果无所谓荣耀，就背负起这责任，努力守护现在活着的人们吧！”
　　责任？
　　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是我的……责任吗。
　　诺娅心绪起伏，她想到阿弗尼尔，尤果，还有这个时代新认识的伙伴们。为了守护这些人，自己是一定要变强的。
　　“是圣衣选择了你，这一切绝不是偶然，为何不沿着最初的道路走下去呢，”弗朗西斯科露出笑容，他向诺娅伸出手，“我们能在这个时代相遇也不是偶然，一起努力吧。”
　　诺娅愣怔片刻，轻轻握住这个时代金牛座黄金圣斗士的手掌，即使隔着圣衣也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热度：“谢谢您。”
　　我真实的心意……
　　没错啊，我明明是那么想继承老师的荣耀，却总不敢正视自己这份心意。也许这就是我动摇的原因吧。
　　诺娅垂下眸子。
　　阿鲁迪巴老师，我终于要向您之所在继续迈进了。也许终我一生都无法达到您那样的高度，但是不断前行的话，总有一天会触及您的境界吧。
　　杜卡利翁，我没能尽到姐姐的责任，直到最后也……对不起，如果在时空的尽头我们还能相会，希望我能够光明正大地以姐姐的身份关怀你。现在我会承担圣斗士应尽的责任，像你一样为了大地与和平战斗到最后。
　　诺娅微微阖上眼，脑海中闪过亲友的面孔，他们温柔地看着她，好像从未离开。
　　以圣斗士之名，她一定要变强，继续走下去，直到这灵魂的力量也耗尽为止。
　　夜空下，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紧紧相握，漫天星河仿佛做了见证者，闪烁着璀璨的光。
　　白礼注视着眼前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