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暴风都市（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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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几乎在瞬间结束，迎接三人的是热烈的掌声。
茶风歌眯了眯眼睛，舞台灯光十分刺眼，其实看不太清台下。只能凭空间判断，底下确实坐了很多人。
全息投影无声运作，将舞台覆写为一块复古酒会场地。
一束银白的聚光灯落在三人头顶。
茶风歌松开手，走向了场地的左侧。同时，乌冬走向场地右侧，留下莫扎特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彰显他绝对的主角地位。
莫扎特打开琴盒，取出小提琴，架在了肩膀上。
台下传来隐约的议论声，加上初赛的钢琴，这已经是他拿出的第二件地球古董了。
“呼……”
莫扎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右手，琴弓落下。舒缓悠扬的音乐里，暖黄的氛围灯光逐渐亮起，将观众的注意过渡到了两名舞者身上。
茶风歌默默数着节拍，随意而又优雅地走向舞台中央。对面的乌冬慢一拍动，就像是被她吸引而来。
视线与舞步相交又分离，宛如想要靠近却又迟疑的心。
直到乌冬伸出右手，将再次想要远离的茶风歌拉向自己。茶风歌趁势转了一圈，裙摆飞扬露出高挑的双腿，她落入乌冬怀中。
两人注视着彼此，调整为面对面的姿态。
此时，舞台角落亮起投影，是正在弹琴的莫扎特——这是提前录的视频，营造出他为自己伴奏的奇妙的景观。
钢琴声响起，曲调由慵懒转向激情。
对舞者的考验也真正到来，好在茶风歌和乌冬都已十分熟练。踩着节拍，两人腿部犹如纷飞的蝴蝶，彼此纠缠翩然跃动。
一切皆如彩排时一样，茶风歌却想起了影猫的那句叮嘱。
“舞蹈重要的不仅是动作，还有情感的表达！”
这句话，其实他们训练的时候，影猫就经常说。可她尝试了几次，始终无法达到影猫想要的效果，之后就干脆摆烂了。
毕竟她真正擅长的是打架，而打架不需要感情。
但就在这一刻，或许是舞台的氛围使然，亦或者是正演刺激她激发了潜能，茶风歌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在他们刚开始练习时，乌冬给她上过一节理论课。
探戈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相传本是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所以舞者表情严肃，还有频繁的转头动作，仿佛在提防被人发现。
而《一步之遥》还是一支阿根廷探戈。
在当地人眼中，探戈被视为男性与女性自愿投身的一场战斗。强烈的目光与交锋感，才是探戈的灵魂所在。
茶风歌的情感经历很单调，可她知道战斗与征服，两者同样都是欲望。
灵感犹如火花，在这一瞬间迸发在她的脑海里。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眼神中忽然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如果探戈就是一场爱情，如果爱情就是一场战斗。她的肢体是武器，她的眼神是计谋，一举一动皆是为了侵略与占有。
这样一比喻，她似乎知道该如何将情感融入舞蹈中了。
“……”
茶风歌动作的改变是极其微妙的，可身为她的舞伴，乌冬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摸”与“挠”的区别。
虽然只是力度的改变，却能在内心掀起滔天的巨浪。
一丝奇妙的感觉攀上了乌冬心头，他无法将目光从茶风歌的身上移开。而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热量的传递如电流一般令人酥麻。
可他偏偏又是一台机械，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
还有一股莫名的焦躁……
他很想对这种感觉做出回应，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支舞，本该由男方进行引导，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变成了茶风歌在引导他。
乐曲的旋律忽快忽慢，两人的舞步依旧有条不紊，但心理上的交锋逐渐外现，为这一场表演注入灵魂。
观众们渐渐看入了迷，后台的影猫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还，还真就开窍了？
敢情玫瑰还是比赛型选手，平时摆烂上台却能超水平发挥？她长舒一口气，倚在了旁边韩森的身上。
韩森则是一脸欣慰。
然而茶风歌和乌冬的舞蹈渐入佳境，却有一个人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不是别人，正是同在台上的莫扎特。
倒不是因为害怕被喧宾夺主，毕竟他一直站在舞台中心。另外两人的走位，也是根据他的位置来设计的，绝不会让他被冷落。
单从技艺水准来说，他学了二十多年音乐。茶风歌和乌冬就练了几天，再有天赋也不至于能把他比成背景板。
他只是觉得……有些看不顺眼。
原本茶风歌随便跳跳还好，可她一认真起来。近距离看两人眉来眼去，他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味，说好的茉莉茶CP呢？
这个问题，其实茶风歌也问过影猫。
既然是为了炒CP设计的同台表演，那让莫扎特演奏，她却和别人一起跳双人舞，不会很奇怪吗？
“会，但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
——营销鬼才影猫如是回答。
别忘了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一步之遥”不是既得的爱情，而是若即若离的暧昧，互相试探直到最后都未得出答案。
高甜的热恋容易让人上头，也容易让人发腻。
只有爱而不得，才能让人抓肝挠肺。
“一步之遥”，既是茶风歌与乌冬跳得这场舞，也是同在台上的莫扎特与她。这就是当下另一种流行，BE美学。
“况且这设定对莫莫的演技也友好，本色出演小醋包就行。”
“……”
茶风歌再次表示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事实的发展也的确如影猫所料，莫扎特确实看得很酸。只是职业修养让他忍住了，硬是摒弃杂念将曲子拉到了最后。
只是心情融入演奏，激情的部分冲突更强，缠绵的部分也变得更加哀怨。
正专注演出的茶风歌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次心血来潮的尝试，居然能给这个节目带来如此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里也不是什么专业比赛，比起艺术欣赏，观众还是对八卦拥有更强的嗅觉。
……舞台效果竟出乎意料得好。
最终，乐曲戛然而止。乌冬将茶风歌拉向了自己，茶风歌突步向前同时下腰，做了一个较高难度的收尾动作。
镜头定格，全息投影消失，明亮的灯光亮起。
“啪啪啪——”
宣告结束的那一刻，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与掌声。茶风歌笑着看向近在咫尺的乌冬，感觉像尽情打了一架般畅快。
呼吸还有些急促，可这么一体验，跳舞好像还挺意思的。她沉浸在完成挑战的喜悦中，乌冬却皱起了眉头。
茶风歌不禁问道：“怎么了？”
“机体……好像出了一些故障。”
乌冬低声回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躲避她的视线。
仿生机体的心率很快，体温很高，超过了运动后的正常范围。他不明白原因，只能遵循理智判断，应该是某个维生部件出现了问题。
“啊，那你快下台休息吧，谢幕交给我和莫扎特。”
茶风歌赶紧站直身体，让他下台检查。
站在后方的莫扎特放下小提琴，只看见乌冬匆匆离开。虽然不明原因，他的呼吸却像挪开了一块石头般顺畅起来。
从他遇见茶风歌开始，乌冬就在她的身边……他原本不打算连AI的醋都吃，但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影猫说得没错，他可能真是个恋爱脑。
莫扎特的心莫名一沉，可就在茶风歌转身伸出手，示意他过去一起谢幕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抬起嘴角，整颗心雀跃起来。
仿佛有什么想要破茧而出，他走向茶风歌，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瞬间台下再次掌声雷动，看来现场有不少CP粉。按照彩排的流程，两人接下来应该向观众鞠躬感谢。
可茶风歌刚要转身，莫扎特就把她拉了回来。
“……？”
茶风歌正纳闷，莫扎特却突然上前一步，亲在了她的面具上。其实准确来说，那也可以被称为一个吻。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她怔怔地注视着莫扎特的睫毛。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的香气，不知道是哪一种化妆品的气味。
……说早了，今天的舞台效果简直爆炸。
台下响起了尖叫与呐喊声，茶风歌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却是——
“这也是影猫安排的环节吗？”
虽然是突然出现的场景，但导演组的反应很快，立刻转换了聚光灯。黑暗中，幕布缓缓落下，让这一幕如同电影般唯美结束。
茶风歌一直没敢动，直到幕布彻底落下。
而莫扎特的反应居然比她还快，触电一般后跳开，满脸通红地解释：“这……呃，刚才那是……唔……”
“影猫安排的惊喜？”茶风歌试探问道。
莫扎特一怔，然后默默点了头。
“没事，隔着面具呢。”茶风歌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也理解，最后一天了，是该给大家留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茉莉”与“山茶”。
“茉莉茶”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不远处的现场导演在狂打手势，茶风歌歉意点点头，拉着莫扎特走下舞台。工作人员替他们取回了小提琴，她接过琴盒，又向对方道了声谢。
“最后一天？”
而直到此时，莫扎特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专心准备比赛，甚至都没意识到，今晚就是他们待在暴风都市的最后一夜。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暴风都市（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