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空心叶

5、第 5 章

　　玄蛇扑啸而来，整个蛇身堵住了他们的退路，尾巴上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
　　“你们躲远点！”
　　酒疯子一跃而起，直接跳到玄蛇脑袋上，一拳狠狠砸进玄蛇眼睛里。
　　玄蛇尾部一扫，直直冲其余几人怕去，完全没有管脑袋上的人。
　　但是酒疯子不能不管，顺着蛇身滑下，一脚踹向尾部挡住凶猛的攻势，腥气快速围绕在身边，酒疯子看也不看，酒壶往后一扔。
　　然而刚才还能洞穿玄蛇的酒壶，现在只在蛇身上砸了一个凹坑。只抵挡住蛇头一瞬，酒疯子稍微避开一点，蛇头还是咬住了他的腰身，尖锐的獠牙给酒疯子来了个对穿。就在这一瞬间，浓烈的雄黄酒覆盖在玄蛇蛇头上。
　　玄蛇的力量变强了。
　　玄蛇极其愤怒，松开酒疯子，脑袋不停摇摆，似乎想要甩掉这让它不舒服的东西。这一段洞穴充满雄黄的味道，玄蛇摇头晃脑的退开一段，似乎想要离开。
　　雄黄酒有用！
　　梁青跑到酒疯子身边，把他拖开玄蛇攻击范围，硕大的窟窿怎么也堵不住，紧紧的咬住嘴唇，双手放在伤口上都在颤抖，眼眶不住发酸。
　　就在几人关注着酒疯子的伤势时，玄蛇尾巴再次向梁青这边抽来。
　　酒疯子一翻身，挡住梁青。
　　玄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终于不再纠缠，离开了这里。
　　梁青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似乎被微热的液体浸湿，怀抱着自己的力道渐渐松开。
　　“酒疯子，你怎么样？你不要出事，牟语给我绷带，把酒拿来，快给我，快点给我！”梁青反抱住酒疯子，跪倒在地上。
　　牟可捡起酒壶递给那个眼眶通红、神色凄惨的青年。
　　“咳，咳咳，别弄了，”酒疯子拉住梁青颤抖的双手，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了，你们拿着我的酒壶快点离开吧。”
　　牟语拉着牟可的手，忍了又忍，还是把牟可的眼睛遮住了，感觉到温热的泪水落在自己掌心，牟语心里也极为难受。
　　“嘿，你别哭啊，”酒疯子眼睛难得明亮，感到自己生命力在急速流逝，他甚至笑了起来，“你凑过来一点。”
　　梁青伏下身，瞪大双眸，一个又轻又暖的吻落在他嘴角。
　　只听见一句，“这酒真甜。”
　　梁青眼眶中积蓄很久的液体还是忍不住脱落。
　　这一辈子，临死前还有人为自己落泪也算值了吧，嘴角一个浅笑，酒疯子阖上双眸。
　　从此，人世间再也没有那一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眸，再也没有，那一个人。

　　一见钟情真的存在吗？梁青低垂眸子，目光停留在酒疯子脸上，在这样的环境下还会对一个人动心，那便是存在的吧。
　　在察觉不安时，有这个人在身边，在命悬一线时，也是这个人舍身相救。
　　“亲爱的，呜呜，怎么会一下子就没了呐，呜呜，”牟可埋首在牟语颈间，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熟识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虽然他们只相识这么一小段时间。
　　“乖，”牟语揉揉牟可的头发，轻轻叹息，“虽然我也很想在这让你们悲伤一会，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玄蛇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吧？我们现在还不走的话，岂不是浪费了酒大哥给我们留下的生机。”
　　梁青捡起酒疯子的酒壶，缓缓站起来，面上已经恢复冷清，“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牟语直视牟可的眼睛，缓缓擦掉她满脸的泪水，“我们走吧。”
　　金刚围绕着酒疯子飞了几圈，一直叫着‘走吧！走吧！走吧！’
　　“金刚回来，”牟语招招手，对着酒疯子鞠一个躬便转头离开，只是她眼底的哀伤还是暴露了她并不是面上那样不在意。
　　三人沉默的走过一段，牟可轻不可闻的问，“我们，还出的去吗？”
　　死一般的寂静。
　　酒疯子的离开，几个人里的战斗力也便没了，面对那些生物，真的还出的去吗？
　　牟语拉着牟可的手一紧，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以前一直信心十足的问题。
　　梁青手指摩挲着酒壶，坦然一笑，“有什么出不去的。”
　　像是突然有了信心一样，牟语也轻轻一笑，“很快就出去了。”
　　有超强大脑领路，梁青几人很快便走到下一个保护圈。
　　牟语翻翻口袋，也只拿出几个巧克力，分给几人，“都吃点吧。”
　　见牟可皱着眉头，牟语轻轻拍拍牟可脑袋，“乖，不爱吃也要吃一些。”
　　“恩，”少女乖乖的点头，小口小口的咬着。
　　少女垂下的眸子黯淡无光，只有看着女孩时才微微露出星芒。
　　休息了一会，几人还是继续前往下一个区域。
　　心中暗自期望，也许走完这些区域便出去了呢？
　　“来猜猜前面又会是什么吧？如果想开了的话，还挺像闯关游戏的。”只不过是真的会死人。
　　微弱的灯光一闪而逝，牟可试着开机，却毫无反应。
　　“哎，手机没电了，”牟可懊恼，紧紧拉着牟语，不安的看着一片黑暗。
　　没有光线，怎么还分得清路。
　　“我们拉着一起走吧，”梁青走在最前面建议，“这样也不容易走丢，牟语要是还能推算出路径就告诉我怎么走。”
　　“不能的话，那我们就随便走走吧。”末了，梁青勾起一个清淡苦涩的笑容。
　　“推算的准确率会下降。”牟语耸肩，她也没什么办法，“我尽力吧。”
　　不敢扶着墙走，这给几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走了一段路程。
　　前方黑暗中隐隐约约似乎散发着亮光，牟可眨眨眼，又眨眨眼，不确定的问，“前面是不是有亮光？”
　　“哎？”梁青仔细看了看，“好像真的有？”
　　“估计这就是下一关了吧。”牟语略带嘲讽，越走近光线越亮。
　　刚进入的洞穴是潮湿阴冷的，而现在，靠近光亮的地方都是干燥温暖。所以，当看见那发光的生物时，几人都不禁赞叹，好美，真的好美。
　　空气中飘散着很多水母似的物体，他们就像在海水中一样漂浮不定，上下摆动。个个都散发着绿色的光芒，而从他们周围还飘散出点点星芒，将这一方天地染成了绿色的天堂。
　　像是被这一份美丽诱惑了，牟可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接住一个飘在自己面前的美丽生物。
　　然而，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
　　“别碰，”梁青啪一下打落牟可伸出的手，有些重的力道在少女手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梁青的声音惊醒了一直神游的两个人。
　　可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