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女主》llandu

5、第 5 章

　　玉初让人开始收拾起行李来，在晚饭的时候，去了老太太的屋里，和老太太说了这事。

　　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她们拉着玉初叮嘱了好半天，将已经拟好的行李单子给她看。

　　这单子上，单列出了一张，是玉初到京城后，要走动的人家和送的礼。自然，这些都不用玉初操心，京里宅子的管家都会代劳，只是让玉初心里有个数而已。

　　玉初看着这单子之详细周全，怕是她们二人早就拟好了的。她再三地谢过老太太和二太太，陪着她们吃过了饭，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秋园。

　　又是半个月后，薛家在京里的管家亲自带着人，坐船来青城接玉初去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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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初看了眼秋园，她在这里才住了一个多月，就又要换地方了。说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秋儿和冬儿偷偷抹着眼泪，她们俩在刚结束的斗争中失败，被留在了青城，不能跟着玉初去京里了。

　　玉初拜别过老太太、二太太、四太太，被二老爷、四老爷亲自护送着上了船。

　　四老爷一副也很想跟着去的样子，被二老爷瞪了一眼，缩缩脖子躲到了后面。

　　管家薛呈的媳妇荣氏伺候着玉初在船舱里歇下，道：“四少奶奶若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就让身边的人去奴婢那里说一声。”

　　玉初点点头，让沫儿赏了荣氏一个荷包，就道乏了，躺到床上，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担忧起来。

　　在她本来的设想中，她应该是嫁了人，就和薛三太太一同过日子，薛凉爱在哪在哪，她才不管呢。

　　可如今，这情景却正好颠了个倒。玉初心里堵得慌，也怕得慌。

　　这男人，不怕没能力，就怕太有能力了。玉初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薛凉越本事，她就越压不住这人。看看薛家现在的态度，她若是得罪了薛凉，必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她在齐家就过得没有自己，小心翼翼讨好每一个人。难道到了薛家，她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日子吗？

　　玉初无声地哭了会，在微微摇晃的船舱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七天后，他们到达了京城。

　　薛家在码头附近的客栈里订了房间，玉初先被荣氏带过去，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仪容，才坐着马车往城里去。

　　玉初蔫蔫地靠在车厢里，沫儿只当她还晕船，捧了酸梅给她吃。龄儿兴奋地靠在车窗，隔着帘子听着外面嘈杂的叫卖声。

　　沫儿别过头，不屑地撇撇嘴。

　　玉初见了，就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沫儿忙低了头，不敢再偷着给龄儿使脸色了。

　　到了京城薛宅，她们直接从偏门进去了。在二门处，换了小轿，过了几道回廊，玉初才被人扶着下来了。

　　这是宅子偏东的一个院子，自然是没有青城的秋园大的，是京里最典型不过的建筑，让在江南长大的几人都看得新奇不已。

　　这个院子也有个牌匾，写着“春分秋华”。

　　荣氏介绍说，这是“秋华园”，是四少爷和四少奶奶的住处。

　　春分秋华本来是宅子里最大的一个院子，如今被隔成了两部分，前半部分连着外院，叫做春分园，是薛凉的外书房，平日里会有薛凉的朋友来住，所以后院的人是万万不可过去的。

　　秋华园要比春分院小许多，正房有左右两个厢房，然后就是两侧四个偏房，是预备着留给以后的小主子或者姨娘们住的。后面一溜倒罩房，就是丫鬟们住的地方了。

　　秋华园里已经有一个管事娘子带着四个丫鬟在那等着了，见着玉初，就齐齐跪在地上行礼。

　　玉初抬抬手，让她们都起来。那管事娘子是荣氏的儿媳妇蔡氏，她见玉初脸色疲惫，想是一路车马劳顿，便道：“各色礼品都已经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让人送到各府里去呢？”

　　玉初点点头，她知道，蔡氏不过这么一问，这里真正做主的，是老太太的陪嫁，薛呈一家子。她是不是能做得了主，还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以及薛凉的想法。

　　蔡氏就跟着荣氏走了，玉初沐浴过后，饭也没吃，就倒床上睡了。沫儿强撑着不休息，盯着人把箱笼都先放到屋里，先把急需用的收拾出来，其他的就先锁起来，等着回头慢慢归置。

　　玉初睡到下午才起来，这府里的规矩都和青城差不多，秋华园也有自己的小厨房，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见她醒了，就立刻送了过来。

　　京里的厨子手艺更是高超，据说这是京里大酒楼里出来的老师傅。也因为这是位厨子不是厨娘，本来是管着春分院的厨房的，是薛凉特地在厨房那又开了个角门，说以后秋华园的饭，也从这里做。

　　玉初听了，想着，这对于她来说，真算得上是个好兆头了。

　　沫儿也兴奋不已，一叠声地夸着四少爷心细会疼人。

　　可惜，心细会疼人的四少爷，直到两个月后，她们才第一次看到，这是后话了。

　　玉初吃过饭，就开始打理秋华园的事务。

　　秋华园的那四个丫鬟，都是新买来的，有两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行为举止，连沫儿都被比下去了。沫儿暗暗咬牙，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因为这两个人，是薛凉亲自挑了指过来的。

　　沫儿见着那两个丫鬟容貌娇俏的脸，又瞧了瞧玉初。

　　玉初知道沫儿在想什么，只当不知。

　　她有些头疼，按例，她手下只能有两个一等丫鬟。之前是沫儿和春儿，龄儿已经是通房丫鬟，所以不算在这里。

　　夏儿和糯儿自然是二等丫鬟，她本来以为，京里会给她配两个二等丫鬟 ，谁知却是这么两个有来历的。

　　玉初正头疼，就见那个名叫白溪的丫鬟开口道：“回四少奶奶的话，奴婢和白烟，是归在春分院的。四少爷说了，以后少奶奶有事找他，就让奴婢两人去通报就好。”

　　玉初松了口气，看着白溪的眼光就带了赞许。她刚才哪里问什么话了，不过是白溪看出她在头疼什么，紧着递了梯子来而已。

　　“四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可要预备他的晚饭？”玉初问道。

　　薛凉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她也摸不着薛凉现在具体做的什么事，只能这么问。

　　白溪道：“回少奶奶的话，四少爷若是要回来，自然是提前让人回府说一声的。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大概今天是不回来了。”

　　玉初又道：“那他要歇在哪呢，要不要送换洗的衣服过去？”

　　白溪道：“回少奶奶的话，这就不劳少奶奶挂心了。四少爷在那，备了好几套换洗衣服。他在那，一连住上几个月都是有的。”

　　就是不正面回她的问题！

　　玉初看了眼沫儿，见沫儿面色平静，知道她也是知道薛凉是在哪的。就自己一人不知道！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偏她还不晓得该怎么问，因为按理说，她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玉初便不问了，让人下去了，只留白溪在身边说话。

　　如今宅子里只收拾出了一个春分园和秋华园，还有就是用来接待外客的外院正厅，其他地方都在挨个修葺中。

　　薛家久不在京城，曾经的关系网也断的差不多了，礼单上的人家，也多是三老爷、大少爷在京城的同僚、同窗之类的，便是玉初愿意，这些人也不会屈尊和她来往的。

　　京城里的人，自然和远在青城的薛家不同，就算是他们真的看重了薛凉，也不会轻易放下身份，和一个庶子媳妇交际的。

　　玉初听了，不由松了口气。

　　玉蝉的嫁妆颇丰，银子也不少，足有两千两，都被玉初带到了京城来。薛老太太还让公中送了五千两一并带了过来，负责宅子的修葺维护和京里的人际往来，但这又都和玉初无关了。

　　玉初这才品出了点什么，薛家看重薛凉不假，但她这个四少奶奶，可就未必能跟着夫荣妻贵了。

　　玉初皱了皱眉，又问了问府里的人事，随意吃了点晚饭，就侧躺在床上去了。

　　她心里想着不曾见面的薛凉，只觉着惶然之外，还有一丝期盼。

　　丈夫能耐，自己就是压不住他，多少也能跟着得些好处吧。

　　走到如今这步，她原本的计划已经全然打乱，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再不敢想的了。但是锦衣玉食，这倒是能有保障的。

　　玉初想到这，便笑了起来。

　　她求的，一向就不多。人心难测，她早就明白，她要的，只是能握在手里的好处。

　　一夜无梦，第二日玉初早早地醒了，喊了白溪和春儿伺候自己梳洗。沫儿和糯儿则一头扎入了库房，玉初带来的那些箱笼，足够她们收拾三四天了。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过了起来，玉初一开始还惦记着要见薛凉，后来也就习惯了总是见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