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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娘叫流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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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十五岁这一年,穆朗又下山了,可是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下山后他就不再回来了。那日,比翼没有去送他,穆朗回望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不无失望的背着行囊离开了终南宫。
白衣飘飘的阿色师父送走了二弟子,眸子幽深,深如寒潭。他负着手,转身走到了山门后,看着蹲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的比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那么喜爱穆郎的阿色师父,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离别的感伤?难道是他藏在了心里?
穆朗走后,山上的生活又变成了两个人。阿色师父是个俊美的男子,但性子太清冷,叫人渴望不可及。可在穆朗走后,阿色师父突然对她很好很好,比以前还要好。他扔掉了藤条,重新开始亲手矫正她不准确的招式。他开始很少外出,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会给她做清蒸鱼,师父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叫她格外满足。
他会握着比翼的手教她出拳推掌,每每两人靠的太近,比翼会闻到师父身上传来的阵阵冷香,那是一种属于男子的味道。比翼渐渐的开始脸红,习武就会不专心,阿色师父会罚她在枣树下站着,但却不严厉。
比翼的十六岁,大半时间就是这样与阿色师父在终南宫中度过了。她渐渐有了小秘密,在与穆朗的书信中有时候会羞羞的提及一两句。终于在中秋月圆那日,比翼与风华绝代的阿色师父坐在枣树下饮酒赏月。
终南宫的月亮挂在明净的夜空中圆圆满满。
阿色师父好像喝醉了,香醇的酒气喷洒在比翼的鼻间,她突然惊慌失措,望着那张逐渐靠近的脸,心慌乱的跳动,“阿,阿色....唔....”黑亮的杏眼瞬间瞪得圆圆的,那是一种震惊到不肯相信的程度。
“叫阿色,很好听.......”
夜里,阿色师父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反正他不省人事了。
阿色师父...亲了她?!
一直以来,偷偷藏在心里的那点小秘密.....
第二日,阿色师父依旧如常的教她念书习武,比翼藏在心里的期待不禁有所失望,看来师父是真的喝醉了。穆朗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来信,他好像很忙。
再后来阿色师父请来工匠,将终南宫重修一新。期间,她做了好几个月的茶水工。山门扩大,贴琉璃瓦片,比翼觉得终南宫更有气派了。
终南宫焕然一新之后,比翼还没来得及适应全新的终南宫,终南宫里就来了个如画的女子。那女子说,“我叫流云,来找阿色.....”
阿色,是阿色师父。比翼愣了愣,指了指师父的练功房,“他在练功...”
流云微微一笑,那一瞬间山水都欢快了。她款款的朝师父的练功房走去,并且推开了房门。比翼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师父练功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
她进了练功房阿色师父并没有生气。流云是剑云山庄的大小姐,阿色师父对她很温柔,平时那么不爱笑的一个人,一天内比翼却见他笑了三次,每次都是对着流云。
直觉告诉她,师父对流云不一样。
比翼一个人躲在月下泉边,发了一夜呆。
往后的日子,流云出现在他们生活中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终南宫屋顶的落日最美,流云很喜欢,她会拉着阿色一起在屋顶并肩而坐。后来流云便将头枕在阿色的肩膀上,嘴角含笑,望着余晖一点点沉没。
比翼站在枣树下,眯着眼看那一对璧人。阿色师父脸上挂着微笑,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想那日的亲吻,其实是她在做梦吧?
流云在终南宫的时间,比翼便很少出屋子。阿色师父教她习武的时候,比翼更认真更努力,很少出错,这样她就不会与阿色师父靠的太近。靠的太近,他的冷香,会让人鼻子发酸。
比翼来到终南宫的第十一年,阳春三月时,阿色师父娶亲了。堵满了人的正堂上,她跪在那里,双手捧着一杯茶,开口叫了第一声,“师娘,请喝茶。”
师娘就是流云。
江湖上都知道剑云山庄与太和山上的终南宫结亲了,向来无人问津的终南宫,一时间被各路来客踏破了门槛儿。
终南宫越来越热闹,一个月内就有了十几个师弟师妹,两个月后,终南宫处处可闻师兄弟们的习武声。师父忙着参悟经本,忙着修炼武功,忙着把终南宫发扬光大。不到三个月,师父师娘爆发了成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师父的良苦用心,比翼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默默的走开了。
夜里,醉醺醺的阿色师父敲开了比翼的门。阿色依旧很俊美,很清高,他抱着她骂,“你是怎么了,嗯?....成天没个笑模样,板着个脸给谁看?为师....对你不好吗?有话宁可给穆朗写信说,也不告诉师父,师父也喜欢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终南宫都传开了,师父昨夜宿在大师姐的房里。
她才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心里的苦水倒不出来也不能倒,抹干了眼泪,看了眼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和终南宫,在师娘开口赶她离开前,她先一步踏出了终南山的山门。这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这个曾经被她叫成了“冬南吕”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师娘叫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