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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Part1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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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
在洛罹小时候,洛克难得有时间哄她睡觉,今晚他就在女儿强烈要求下,为她讲了一个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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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的茶。”
身穿西服戴着金丝边框的年轻男人把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瓷杯放到她身前的茶几上。
“谢谢。”
她头也不抬地说着谢谢,一双眼睛只盯着今天的报纸,报纸头条是一篇XX公爵留宿交际花玛格丽娜家中的报道,而角落里则粗略地写着北方抵抗组织攻破要塞的消息。
“夫人,抱歉。”瞥了一眼报纸的年轻男人,假装没拿稳茶盘,不小心地碰到了她手中的报纸。然后年轻男人一边道歉,一边收走了她手中被划破的报纸。
“我去给夫人找份新报纸。”
“不用了。”她打断他,“我已经看完了。”
她这话表面是让他不用再去找新报纸,第二层意思是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她丈夫昨晚没回来的原因。
对,报道里的公爵就是她的丈夫。
她和她丈夫是家族联姻,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不过就算没感情,表面的恩爱总是要维持的。
所以等她丈夫回来的时候,夫妻二人进行了“友好”且“深入”的交谈。
“我会找人处理这些无聊的八卦。”她的丈夫扯了扯衣服的领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夫人你自便。”
说完这个男人就撇下她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没错,她和他一直分房睡。
走廊很安静,从书房里出来的她,靠了靠冰冷的墙。
这堵墙不止在她身侧,还在她心里。
“夫人,晚餐准备好了。”琼恩,这个留着一头金发,长着一对绿宝石般眸子的男人是她,不,准确的讲是她丈夫的管家,总是那么体贴温柔地照看她的起居生活。
身为上一任管家的儿子,他从小就在这个家里长大,长大以后自然而然接替他父亲成为新任管家。
“公爵的儿子还是公爵,可管家的儿子却只能是管家。”
她看着金发碧眼的琼恩,若有所思地想。
而她是公爵夫人,一个离开了公爵,离开了家族就会失去身份的女人。
只要她还是公爵夫人她就能拥有富足的生活,哪怕她的日子过得悠闲而烦闷。
她会因为今早上衣服掉了一粒纽扣而烦恼。
那并不是她最喜欢的衣服,却是刚买来没多久的衣服。
它就坏了。
“夫人,我这就把它送到皮尔先生那儿……”
皮尔,高级裁缝,他的店只为贵族服务,那些个暴发户的太太小姐都进不了他的店门。
但她很讨厌皮尔,没有理由,就是讨厌。
每次她一去皮尔的裁缝店,他总会用一种剖析她的视线观察着她,好似看透了她一般。
“我自己送过去吧。”她想了想道,并吩咐琼恩,“你给我备马车。”
“是,夫人。”琼恩点点头,转身去备马车。
她目送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将那颗掉下来的宝石纽扣收进掌心。
皮尔的裁缝店。
因为她的到来,皮尔早早关了店门。
她坐在红色的贵妃椅上,皮尔坐在她的对面,腿上搁着画板,手里拿着画笔。
一次闲聊,皮尔说,他的梦想其实是当画家而非裁缝。
之所以经营这家裁缝店只不过是因为他只会这门手艺。
“你想用做裁缝赚到的钱去学画画?”她张着手臂,任由他弯腰量尺寸。
“是。”皮尔不否认这点。
“那你应该多接那些商人的生意。”那些做大买卖的商人比他们这些贵族有钱。
“谁说我没接商人的生意。”皮尔笑笑,“我只是私下接。”
“嗯?”
“这样既能保持我这家店的名头,又能让私下接待的商人觉得他们是特别的。”皮尔自有这么做的道理,“其实在我看来贵族和那些做大买卖的商人都一样。”
没有区别。
答应做皮尔的模特只是因为她无聊。
看见她点头,皮尔很高兴。
“谢谢夫人,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周末。”
周末?
她的周末一般是在教堂度过。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抵触去教堂。
比起教堂,她更想去参加L大学的书友会,和那些学生一起分享自己最近的阅读心得。
和那些年轻的学生在一起,她会感觉自己也充满活力、希望,不像现在似的宛若死水,了无生气。
她从教堂的长椅上站起身,悄悄地自侧门溜了出去。
走到教堂前的花园广场,她远远望见背着画架的皮尔往对面的小树林。
她不自觉地跟上他。
穿过洒满金辉的林间石子路,她看见皮尔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他深褐色的头发随风扬起,发丝拂过靠近他的美丽女子,与对方的黑发相互纠缠。
她见过那个女人,是她丈夫朋友的妻子。
背靠着树干,头顶的阳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淡色的阴影,教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转眼冬天,自那日撞见皮尔与那个女人约会以后,她再也没去过皮尔的裁缝店。
就算非要做衣服,她都只是派琼恩去。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去那个皮尔的裁缝店。”壁炉前的沙发,她的丈夫一边吃着仆人切成块的苹果一边问她。
“嗯,没去。怎么了?”她不认为她的丈夫关心她的私生活,他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咬着一小块苹果,表情有些玩味地说:“还记得之前常和我打牌的那个子爵吗?”
“记得。”她装作毫无波澜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但事实上她已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又或者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他的老婆和那个小裁缝睡了。”丈夫淡淡地说着,深灰色的眼睛反衬着壁炉的火光,亮亮的。
“哦。”她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你好像一点都不好奇。”丈夫起身走近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猜我陪子爵去裁缝店抓人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她合上书,仰视他。
“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