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GL)》子羡

61、爱情这样的字眼

　　夏婉淑按着钢笔而我则按着她的手，我们就这样手握着手、对望着僵持了一段时间，直到我收回了手，直到最后夏婉淑也没有给我个还不还给我的准话。
　　带着些许不甘心，我呆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一心想就这么坐在她面前用小狗眼神望着她，已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却听她突然开口说到了其他：“这段时间和我走得近，同事对你有意见？”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哦……你是说邓肖吧，别听他胡言乱语，这家伙狗嘴里一定是吐不出象牙来的。”我坐夏婉淑对面的座位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我的话语让夏婉淑淡淡笑了笑，可她的这个笑容里面带着无奈和一些让我看不通透的东西。只见她单手支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指则在玻璃水杯的外沿上来回游走，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每当她思考问题亦或是无意识的放空思绪的时候，她便会如此。
　　夏婉淑的手指很漂亮，手指纤长而骨感，她似是在思索似是放空的凝望着某一个角落，我就坐在位子上凝视着她，看着她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削瘦的肩头，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光晕洒在她的面庞和发丝上，给予我一种安静而又温暖的安详感觉，时光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一切都是如此的柔和、美好……
　　关于工作上夏婉淑的任何决定，我从来都是没有异议，高举着双手赞成她的每一个决定，包括这一次她让我去贫困县工作、生活大半年。
　　我想，我和婉淑一定是两个奇怪的生物，被自己恋人发配到穷乡僻壤的地方，换做别的情侣定然是要闹别扭了吧，可我们却没有。她站在主管的立场上对我开了口，我则站在她下属的立场上，安静的接受了她的决定。
　　我不会也不愿意去质疑夏婉淑，因为我相信她的决策力和判断力，我明白当她做出最终决定的那一刻，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对我道出的。
　　要说夏婉淑全然舍得放任我去出差，那打死我都不相信，她心里舍不得可还是选择让我去接手这个苦差事，估摸着是做了综合的考量，很明显她考量之后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夏婉淑首先开了口：“晚上和我吃饭？很久没和你好好吃一顿晚餐了……刚好听说有一家不错的泰国菜。”
　　“哟，我亲爱的夏主管，今天你不加班？”
　　“……”听到了我说的话，夏婉淑挑了挑半边眉毛，用一种不识好歹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似乎是一时之间还未来得及想到该说些什么，嘟了嘟嘴巴低下头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小物件，再抬起头的时候婉淑的脸上竟然挂着几分委屈。
　　夏婉淑也不说话，就这么用一脸委屈的表情凝视着我，被她这么凝望着我有些脸红，想错开视线可又贪恋此刻她略显小女人的表情。于是，我就顶着一个熟透了的番茄一样的脑袋，与夏婉淑无言对望着。
　　良久以后，见夏婉淑突然淡淡笑了笑，目光里泛着柔和，口吻却显得清清冷冷的开口说道：“还不出去工作，这是公然打酱油的意思？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轻松了，还没有满负荷？要不要我再给你安排一些，省得你太过枯燥无味？”
　　我哪里知道夏婉淑会突然唱这么一出，连忙摆手讨饶说道：“别，夏主管那我出去了。”
　　出了夏婉淑的办公室，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我被发配到穷乡僻壤协助导演拍摄公益广告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办公室，大家看向我的眼神中倒是有了几分同情的味道。
　　就在这样同情目光的洗礼期间，陆瑶来我身边晃了两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同我说些什么，可每每当我抬头一脸询问表情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匆忙将目光收回，也不和我说话就这么转身离去。
　　下班的时候，收到陆瑶发来的一条简讯，她问我晚上是否有空，想和我一起吃顿饭，顺便有些话想要和我说说。
　　老实讲，这些年并不是没有人喜欢过我，但我觉得自己不是个随便的人，让我跟女孩子打情骂俏、嬉笑怒骂，我真心是做不到。这个社会已经开放也宽容了许多，纸醉金迷之间，绝不少你情我愿的一或是几夜情，在大家的认知里面这似乎无伤大雅。
　　可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你给不了别人，那就多些安分、少些招惹。就好比，如果我没有对你动心，那我就不会去占你的便宜，更不会给你丝毫遐想的空间，即便你倾国倾城，那也与我无关。
　　我不知道陆瑶想和我说些什么，可除了工作以外，我们似乎并没有更多的交集之处了。陆瑶的性格不坏，若是做朋友我定然是满心满意的欢迎，可她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让我怎么去和她做朋友？
　　刚想给陆瑶回复一条简讯，巧的是夏婉淑拎着手包走出了办公室，我便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笑嘻嘻的迎上了婉淑的目光，她给了我淡淡的一个眼神却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踢踏着高跟鞋直径走出了办公区。
　　见夏婉淑什么都不同我说，就这么挺直了腰板，表情坦然而又平静的走出了办公区，我有些意外却是没有多想，连忙跟着她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区域。
　　大厦楼下的停车场，夏婉淑正坐在驾驶位等着我，我钻进了车里系好安全带，同她笑笑、随口一句道：“刚才怎么拔腿就走，也不等等我。”
　　夏婉淑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的感叹着说道：“这样，大家就不会针对你了吧……”
　　她语气平淡的说着，我心中却泛起了一种莫名的难受。我如何能够想的到夏婉淑会事无巨细的处处为我着想，就连和同事之间的相处问题，她都细腻的察觉到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究竟以这样一种淡如止水的方式爱了我多久。
　　伸出手将婉淑的披肩长发捋到一边，将视线落在了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听到自己如此说道：“婉淑，你不需要如此为我着想，我压根不在意这些放不上台面的闲言碎语。如果自身足够强大的话，那么谁也伤不了我！”
　　夏婉淑侧头对着我轻轻一笑，温暖而迷人的笑容是如此的平静，仿佛我们的人生就该如此。
　　老实说，活了二十五年，这些年间我认识了不多不少的一些人，有的炙热、有的冷酷、有的淡若止水，有的张扬跋扈，可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再一次联想到爱情这样的字眼。
　　可夏婉淑却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她总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给我一种安定感，好似只要有她在身旁的日子，那一份我追寻而又向往的生活便触手可及。
　　……
　　……
　　那一餐晚饭我们吃的平静而又温馨，我和夏婉淑都不是多话的人，我特意选了一个并排坐的位置，坐在她的身边侧脸看她低头小口吃着面前的食物。
　　不知为何，突然玩心大起，说话的时候刻意将身子贴近她，恨不得咬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说的，说出来的话语也毫无重点可言，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乱对她说着。
　　渐渐地，夏婉淑平静的脸渐渐变得不再平静，听她语气颇有些不自然的低声说道：“楚念伊，你闹够了没？”
　　见她挑眉想发作却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觉着好笑倒也不是真想把她惹恼了，连忙开启了怀柔政策，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的口吻道：“好、好、好，我不闹了。”
　　原以为我说了不闹，两人就可以平静的继续吃面前的餐品，可明显我低估了夏婉淑。当我正低着脑袋专心致志的，品着泰式冬阴功汤的时候，夏婉淑突然凑到了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耳朵上，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的脸颊却是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转脸对她说话时却是结巴了，听自己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婉淑，婉淑……你不用凑那么近，我能听清楚你说的。”
　　“噢？”婉淑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再一次将脸凑了过来，又说道：“你确定听得清楚？”
　　这一次，她的唇似是无意的擦过我的耳垂，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颤栗了一下。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偷偷转脸看了夏婉淑一眼，只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般孩子气的表情，如此纯真和满足。
　　……
　　……
　　回家的一路上，我开着车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坐在副驾驶位的夏婉淑，她侧头视线投在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放空思绪般的看着窗外光景闪烁。
　　路口，停车等待红灯变换的档口，我竟然是跟着放空了起来，情绪有些莫名的低落。
　　我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飘摇，胡思乱想着出差的这半年间里会出现的各种可能性，思绪犹如一匹不受控制的脱缰野马。情绪低落，红灯变换成为绿灯时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夏婉淑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关切的问道：“念伊，你怎么了？”
　　“没事。”终于回过了神，我微微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