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记忆错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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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事情在医生护士的阻拦下不了了之，但我没有就此罢休，事后小杰很仗义地把我的狼牙棒还给我，我很满意，所以就没有迁怒于他。
我把棒子竖在床边，像尊煞神一样守着，等着奇犽要是过来就给他当头来一棒子。由于我的目的太过明显，气势太过吓人，最近来值班的护士都只敢在门口小站一会。几天下来，别说奇犽他本人，就连他影子都没见着，倒是亚尼加十分积极勤快地充当着我们的传话筒。
今天我依然守着狼牙棒，不死心地等着奇犽过来送死，哦不，是来看望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以为又是亚尼加过来找我聊天，然而……
纳库鲁抽了抽嘴角：“喂……你这一副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收回目光，“请坐。”
纳库鲁说实话我没见过几次，尤其是在他出院后，我更是一次没见过。印象里他有着凶恶的外表，还有出奇柔软的心，我不讨厌他，但也仅仅是不讨厌。
我是没有想到过还会遇到他，我们不熟。话说他居然会来看望我，真是怪事。
很快我发现他此行非善，他的眼神透着恶意，这种眼神对于我来说太过熟悉，手缓缓握上狼牙棒……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他施施然坐到窗口的椅子上，摆弄着桌上摆放的百合花，装作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我自然是语气不善，“如果可以，请你离开。”毫无意义的逐客令。
“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没把话说完，我可是不会走哩。”他说话不知不觉换上了另一种的强调，我心下疑惑，今天他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你是纳库鲁？”我不禁问。
他手指微动，扯下一片花瓣，握在手心捻了捻，白嫩的花瓣就这样被捏烂。“曾经有人叫我，海伦。”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曾经奇犽提到过，但是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被我杀死的。
耍我？
……不像。
“怀疑？没有必要，我没必要骗你。”他颇为好笑地指指自己，“还是你觉得，纳库鲁耍得出这种花样？”
“……”我紧盯着他，手中紧握武器，“那你是人？还是鬼？”
“人？”他反问，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成为‘人’过，将来或许可能。鬼的话还是挺像的……。”
“你附在他身上是想做什么？”
“我不想对他做什么，我只想活下去。”
“哼……”我轻笑，“那你过来找我，又是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他摇摇头，“就像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一样…还要保持这个累人的姿势吗？”
被看穿了。我挑挑眉，不置可否，把手挪开继而环起双臂。
他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忽然头一栽，趴在桌上昏过去。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一个金发的女人就出现在他身旁。
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惊艳。她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也能自成一道风景，再夸张的赞美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她站在窗边，透过窗户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洒满全身，那金色如波涛般的长卷发无风自动，她拥有着大海一样的眼眸，如海啸一般卷起心魄。仿佛在她眼中，任何欺骗都会化为乌有。
可能是因为没有实体，她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身形也飘飘忽忽。
身高腿长的她靠坐在桌边，低头轻抚纳库鲁的头发，她的眉宇间有几丝复杂，金色的睫毛温顺地垂下，这一刻她看起来没有一丝威胁性，她轻轻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
我弄不懂眼前的状况，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向了我，戴上面具般的微笑，“卡斯特，我想见你很久了。”那笑容像是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一样，连嘴角提起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我想知道，杀死彼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无懈可击的笑容。
“你应该早就见到了。”
“确实。”她点头。
我又是一声冷笑，“请问你还满意吗？”
“本来以为你是更加沉着，更厉害的角色哩。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失去念的制约后，你也没那么厉害。”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我很满意我看到的，看到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说不出的满意。我希望你……一直这样下去。”
“是吗，可惜这不可能。”
“……你这个疯子。”她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疯子’这个词对于我而言并不陌生。“很巧，有很多人也都这么说过。”
“呵……”她的笑容透着恶意，一如之前看到纳库鲁时他脸上的笑容。“为什么呢？你要那么执着于杀死彼特，你应该去死的，你的心脏都被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也笑了，存心的。“我可不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能肯定一件事，我想杀她，就杀了。结果不也是我还活生生地在这里和你说话，而死的人是她？”
她看上去并没有接受这个挑衅，但又好像接受了，脸上的面具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海蓝色的眼眸半眯起，“我真恨你。”
“恨我的人不止你一个，我接受你的憎恨。”
“……我本以为会死在你手上的，只要一切结束了，我就能得到解脱……可没想到我还是活了下来，以一抹残存于别人脑海中的意识……呵，这样的形式。”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是当我发现自己没有消失的时候，就想拼命活下去。”
我静静地听着。
“现在想想，也许命运就像泥潭，越是挣扎就越是深陷。但如果不挣扎，等待着自己的，也是注定被吞没的解决。没有人救你。可能是神在报复我的背叛，所以只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她笑了起来，声音沙哑。
“我真恨你，你带走了彼特，带走了温妮费德，你们覆灭了王宫，覆灭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她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再没有虚假的微笑，有的只是纯粹的悲哀。
“也许没有你，我的爱会随着时间流逝，最后对他们只留下怨恨。但她们都死了，我能做的只有爱。……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这个结局是我造成的，我也曾做过无数类似的事情。海伦与彼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知道吗，在我发现自己没有死后，就在透过他的眼睛窥探外面的情况。那个时候我虽然只剩一段意识，但也具备能够控制他的能力，不说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至少……我能对着曾经那无比忠诚的信仰献上生命。”
“……可是我没有那样做。”
“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当初对自己的母亲怀有那么强烈恶意的人，真的是我吗？我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来约束我，我终于打破了我的牢笼。我一想到外面的世界，脑子里就充满着对自由的憧憬。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她，又眼睁睁地看着你重伤温妮费德，我…呵…我什么都没有做。”
“比起你，我果然还是更恨自己。”她转身，双手撑着窗台假装看风景，以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但她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温妮费德问我‘你快乐吗？’……我说我不知道。我应该感到快乐的，我摆脱了彼特，摆脱了束缚，曾经那么想做到的事情就在眼前实现。……可是我也失去了母亲，送走了姐妹，最后……还目送承载着自己的一切的王宫…在一夕间毁灭。到最后，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
“我得到了的梦想，失去了一切。”她笑得很大声，很狰狞，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眼泪直流，再美的容颜在这样的笑容下都变得恐怖起来。“我是世界上最蠢的蠢货！她们人都死了，我居然还在这里忏悔！”
我喝了口水，平静地说道：“爱与恨总是在一线之间，你有多爱你的母亲，你就有多恨她，反之亦然。你的故事我听懂了……你的心……可真狠。”
“……呵，是吗。”她竟也毫不在乎我的讽刺，把眼泪抹干净。她看起来已经平复下来了，不过也不排除是不想让我看笑话。
“可以吗，就这样把你自己的事情告诉我，我可是你的仇人。”
“无所谓，我实在是憋狠了。这些话我没法和任何人讲，所以才来向你发泄。你没有资格拒绝。”
“所以我才听到现在。”如果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早就让她滚出去了。
她笑了笑，又带上了自己的面具，仿佛在那个面具下，她无坚不摧。“我的仇人不单单是你，还有我自己。”
“所以你想怎样？”
“复仇。”海伦说得从容，“直到你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
“所以今天你的目的，其实是来提醒我吗？”
“是，也不是。”
“那我也提醒你，你现在很危险，只要你还在这具躯体里，你跑不掉的。”
“是嘛，你想怎样？”她半挑衅地挑起细眉，说完又好笑地摇摇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要走了。”
“哦？去哪？”
“寻找新的寄宿者。”
我指指纳库鲁，“那他呢？”
“我必须走了，再占用他的身体，他的大脑就快被我同化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我可清清楚楚。”
“很奇怪啊。”我拖着下巴，疑惑地问道：“他也是讨伐嵌合蚁的一员，按理说也算是你的仇人，同化他，让他为你所用，不是正好吗？”
“……”她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你和他有仇吗？他确实是讨伐我们的一员，但我也是因为他才能活下来，他和这件事无关，没有必要把他扯进来。”
“哼……看来你也不算狠。事先提醒你，对付我，不狠可是没有胜算的。”
“哼。”她接下挑衅，“现在我还没有身体，没有力量对你做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停止对你的复仇。小心点，不要哪天就被我削了脑袋。”
“你也放心，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们相互挑衅，对各自的境遇进行冷嘲热讽，谁都不想输给对方。
最后她的身影化为光点消失在原地，我想她大概是找到了新寄宿者，我收回目光，摇醒纳库鲁。
他睡得正香，被我猛地一摇还吓了一跳，揉着睡眼，咕哝着怎么睡着了。和我扯了半天淡，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我：“海伦呢？”
这个问题问得我万万没想到，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她已经走了，怎么？她没和你说？”
“说是说了……但没想到走得这么干脆。”
纳库鲁没过多久也离开了。
我又开始无聊起来，今天亚尼加来得很晚，我书都翻了大半，她才姗姗来迟。晚上走的时候我让她帮我带话，她听完连连点头。
“我明天出院，告诉你哥，让他来见我，不然就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第125章 记忆错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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