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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01 ...

  •   陈孝萱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敲动,不时抬起眼皮看向坐在右前方桌旁的男人,那人背对着这边,宽肩窄腰,放在桌上的包裹在长袖里的手臂结实有力。陈孝萱刚好看到他宽敞的后背及短发的后脑勺,她打字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经停止。

      不期然那人突然回头往这边看,并无被打扰的恼意甚至带着点捉弄的笑容,被抓到现行的陈孝萱脸腾变得通红,她快速低头趴在桌上不敢再抬头,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很花痴。这不是陈孝萱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们每天都会见面,却不曾说过话。

      陈孝萱给好友蓝蓝继续发短信:我又见到他了,你快来。

      陈孝萱以为今天会是和前几天一样普通的一天,却因为那男人走过来的步伐而变得漫长。那人长腿长手臂,俊朗的五官,短发硬气,他走过来时把一本书放在陈孝萱面前,嗓音低沉,“可以帮我签名吗?”

      陈孝萱坐着,正好看到那人的腹部,那人低低沉沉的声音似在她头上炸开,她一时无法听清楚,傻乎乎地嗯了一声。

      那人把书往前推了推,是陈孝萱熟悉的名字,她提笔要写,出于私心问对面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常开。”

      陈孝萱呃一声,为难地提醒对面的人,“我是说你真实的姓名,不是书里的角色。”

      男人勾着嘴角笑了笑并未回答,眼神宠溺他的手放在口袋里,如果他此刻伸手揉揉陈孝萱的脑袋,一定很符合此刻的温柔神情。

      陈孝萱写了他的名字却兴致缺缺,男人得了签名拿着书走了。蓝蓝没多久赶来,她追问,“那人呢?”

      陈孝萱指着楼下说,“刚走。”俩人探头往下看,楼下的人恰好往上看,眼神撞在一起陈孝萱赶紧撤回来坐好,她吐着舌头说,“他说他叫常开,入戏好深哦。”

      两年前,冬

      以为会是好好的休息天,可孟晨曦总能清晰听到隔壁家传来的刺耳电钻声,她的心跟着发毛,随着锥子声咚咚跳几下。孟晨曦打电话去管理处投诉,得到的答复是隔壁在装修,她觉得好奇,隔壁住的是对已过四十的夫妻,平日里克扣得不行,怎么舍得花钱装修。管理处解释,“把房子卖人了。”

      周六一天也就算了,家里无非是脏了些,周日大早上又是如此,孟晨曦忍不住又去管理处投诉。管理处说会和新业主商量的,几分钟后回电话,“那人今天来新房子看装修进程,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对他提,面对面商量更方便。”

      双休日孟晨曦一般是不出门的,可这个休息天呆在家变成了一件让她煎熬的事情。孟晨曦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只听到装修工人走来走去说话的声音,不像是业主回来。将近十一点,不防房门被敲响,孟晨曦那时候嘴巴里正咬着干脆面,她家的门很少被敲响。

      “你找谁?”孟晨曦半个身子站在门后,防备地问门外的人。

      来敲门的是在隔壁装修的工人,因为他穿着工作服,“能用盆子接点水洗手吗?”那人憨厚地笑,举着的手上脏兮兮。

      孟晨曦想了想,“好。”她转身进洗手间用洗衣服的盆子接了水送出来,那人表示感谢转身要走,孟晨曦又叫住他,“这家人来了吗?”

      “估摸着半个小时能到,你找他有事儿?”

      孟晨曦点头,苦恼着说,“装修声音太大。”

      装修工人点头表示认同,“等他来了我叫你,你和他说。”又补充,“那人看着不太好说话。”

      果然二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敲响,还是来借水的那个工人,他说,“那人来了,你过来和他说吧。”虽然只是隔壁的距离,就算孟晨曦没打算呆太久,她还是在彩虹色条纹裙和黄色紧身裤外面套上黑色中长度薄大衣,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装修工人走在前面,孟晨曦跟在后面,走出房门没多远就到另一扇门口,那人先进去叫人,孟晨曦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满地都是装修用的木板和管子,几个人蹲在地上这里敲敲那里碰碰,这个房子的格局和孟晨曦家大致相同,只是比她家大上两倍。

      在孟晨曦家袖珍落地窗两倍大的宽敞阳台,还保留着上户人家留下来的白色薄纱窗帘,寒冬里难得强烈炙热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刺得人眼睛睁不开。印着错乱鞋印子乱糟糟环境中,孟晨曦的眼睛一下子看到长身而立其中,身着藏青色长款毛呢大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的位置,从背影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他很高偏瘦。

      装修工人对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分腿站着,只是扭过上半身往门口方向看过来,淡淡的瞥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对工人说话。他迈着长腿越过地上堆放着的白色管道,背后是耀眼的阳光,却让人不寒而栗,孟晨曦顿时觉得像被人扼住喉咙。

      他走过来,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正面对着孟晨曦,低沉嗓音问,“你找我?”

      他太高,虽然两个人站的距离有些远,可他投下来的影子仍旧牢牢笼罩着孟晨曦,她感到一阵的心惊和意乱神迷,踩着黄色拖鞋的脚往后挪了小半步,本能的逃离这个男人的气息,“周六日可以不装修吗?”

      “好。”那人转头往后看正在铺壁纸的工人,轻轻淡淡地说话。

      孟晨曦胸闷气短大脑有瞬间的恍惚,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在和别人说话,她抬头缩着脖子,“嗯?”

      那人转过来和孟晨曦面对面,他身形高大又穿着适合的大衣,他皮肤偏白五官立体突出,浓眉粗黑入鬓眼睛细长上挑,鼻梁线条行云流水高挑,薄唇抿了抿似乎是笑了,露出口里一点点洁白牙齿,藏青色仿佛就是为这个男人准备的颜色,衬得翩翩儒雅又有说不出来的冷清。

      估计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孟晨曦想。

      “我说我知道了。”他转过身要走,又回过头问呆在原地的孟晨曦,“还有事情?”

      孟晨曦连连摇头,“没有。”急匆匆拢紧衣服回到自己家,关上房门仍旧觉得心跳加速。孟晨曦笑话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的感觉吗,是不是只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次惊艳罢了。

      那人果然说到做到,周六周日两天装修仍旧在继续,没再发出刺耳的声响,偶尔的几声锤子声还在承受范围内。孟晨曦有那么几次会莫名其妙想起隔壁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脑子里混混沌沌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日子在往前过,平淡但踏实。

      张琼英打电话来问孟晨曦有没有到火车站,他们车早点了。孟晨曦用肩膀夹着手机,手上忙乱着锁门,边跑边说,“我没有出小区,要……”她急急地刹住脚,鞋子与地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张琼英在那边问怎么了,孟晨曦小声解释,“没事,我很快去。”

      孟晨曦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她甚至是抵触接触陌生人的,左右两面四部电梯,孟晨曦站在另外一部前面。旁边那部来的快一些,那个男人今天穿着件深黑色短款看起来没什么厚度的外套,内里是高领毛衣,脚上是黑色的马丁靴,今天的他看起来冷硬冷冽,气场比那天更强烈。孟晨曦眼睛看着脚尖,感觉到他看了她一眼。

      他走进先打开的那部电梯,孟晨曦无声的叹口气,还未来得及放松,从那部电梯里探出头,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朝着她叫,“快点。”孟晨曦愣了一下,不大情愿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孟晨曦走到最后面,站在角落贴着墙壁站,那个陌生人站在左侧,隔壁的那人站在右侧,在孟晨曦的正前方。孟晨曦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慢过,那个陌生人是在五楼出去的,电梯里只剩下孟晨曦和隔壁新搬来的。

      “常开,我的名字。”那人似乎是对着空气说的。

      孟晨曦没吭声。

      “我叫常开,新搬来的。”那人又详细地重复一遍。

      孟晨曦知道他看不到还是迟钝地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孟晨曦。”安静封闭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转的声音在响,孟晨曦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呼吸,他的背影宽敞的像座屏障,可又高耸的让人不能高攀,电梯门打开,他长腿迈出去,大步走开。

      孟晨曦慢腾腾地走在后面,心想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名字呢?不对,我急着要去接父母呢,孟晨曦小跑着下台阶,左脚踩到右脚的鞋带,仰面趴在地上,她趴着没动抬头悄悄看无人才快速爬起来。

      深灰色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黑色的人立在宽敞的停车场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无声地轻扬嘴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O.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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