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患者凯源同人》西小球

4、7-8

　　7、

　　感情是最容易在时间里变质的东西。他都忘记王俊凯上次朝他发火的时候了。在时间的作用下，他们的交情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可以随意发火的权利。

　　明明亲密的两个人忽然关系诡异了起来。从发觉不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王源有些记不清了，似乎从某个时段之后，王俊凯和他之间，多了一种名叫礼貌的东西。这横亘东西在他们之间，看不见摸不着。
　　王源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组合之间的合作越来越顺手，比起几年前的青涩，他们开始走向一个组合的正轨。一切都朝着人们期待的方向走去。在这样令人欣喜的画面下，他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闪避，那种闪避像躲避病毒一样。
　　听过传染病吗？王源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传染病患者。那种厌恶和恐惧的眼神让他觉得愤怒。最严重的时候，对方似乎连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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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当时的拳头是怎么砸到对方脸上去的。最后爆发的原因似乎只是一次并不尖锐的争吵，总的还是由量变产生的质变。王俊凯那张被粉丝称为“绝对舍不得打”的脸一拳上去不得不说手感还挺好。心里压抑已久的愤怒似乎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看见对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靠上去抓住对方领口想再来一下。王俊凯却一脚踹着自己的膝盖，王源摔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阵发麻。也就一瞬间，愤怒比疼痛来的更加明显。

　　平日练舞的训练室，成了他们的战场。
　　鞋底在光滑地面摩擦的声音，骨头撞击的声音。他们扭打在地上，没有章法得乱打一气。
　　他的力气没有王俊凯大，最后被对方压在地上的时候，他只能破口大骂。懦夫、神经病、只要在他脑子里能贬低人的话他都搜肠刮肚得骂了出来。他受不了了。受不了那个曾经是朋友的人变成这个样子。没有原因的疏远，疏远到他宁可和对方打一架，哪怕打得头破血流。
　　即使这违背了他从小被灌输的宗旨，即使这让他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

　　“王俊凯！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扯着自己的衣领，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
　　他不甘示弱得也双手抓住对方的领子，将对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他感觉对方呼出的气都喷在了自己脸上。

　　“我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王俊凯你要逼疯我才罢休吗！”他一瞬不瞬得盯着对方，叫喊着，直到自己的声音都快变成哀求。“……你快告诉我啊……”
　　王源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有他们的大口的喘气声，王俊凯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眼睛上，他觉得视线都开始模糊发烫。“小凯……你说话啊……”

　　“对不起。”王俊凯闭上发红的眼睛，把手松开。屋外下着大雨，王俊凯看都不看就冲了出去。王源企图追上去的一瞬间，对方停了下来。他看见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就这样站在屋外，他们隔着厚厚的雨幕。17岁的王俊凯精心整理的发型已经被雨淋湿。本来松垮的衬衫因淋雨而贴在身上。那是他曾认为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此刻的他，站在离自己的几步之遥。张了张嘴，说道。“够了，就到这里吧王源，别过来了。”

　　他看见大雨里，对方眼神里的疏离。他有些绝望得超前走了几步，王俊凯自动地退后了几步。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就那么几步之遥。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背后，冻得他脊背颤抖。

　　有些人似乎就在某个深夜里离开了。他在世界留下一个空空的壳子。你能看到他，触碰到他，可以与他交谈。却永远也找不到人了。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可属于他的小凯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四周的雨水夺去了他身体的温度。好冷的天气。
　　然后他们对峙了很久。过了很久，久到王源身体都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放弃了。王源看着对方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别担心。王俊凯，你别担心……”他的语气平淡，眯起的眼睛是绝好的弧度，眼里却是冷的。

　　“王俊凯，一切都结束了。”

　　他曾经努力告诉自己，无论时间如何变化，他在王俊凯面前都是毫不保留的。他想过他们会分开的理由，也许是疾病，也许是死亡，也许是他想不到的更多更可怕的事。

　　但他想不到不会是这样……
　　你看世界正在上演一出闹剧，他站在舞台中央，陪伴他一起的人已经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忍受这世界满满的嘲笑。

　　8、

　　我们，也许都是孤独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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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下午，重获声音的王源在电话那都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易烊千玺，你再笑我就去北京把你弟弟抱走。”
　　“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所以说……王俊凯以为是你出了事。不但打了救护车，还……还把所有人联系个遍……哈哈哈哈！他干嘛不直接打110啊！逗比！你们俩逗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烊·千·玺……”
　　“咳！对不起对不起……噗！！”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倾倒的声音，还伴随着千玺的哎哟一声。
　　“活该要你笑。”王源大概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场景了。
　　“嘶——！疼……”听到类似易烊千玺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对方清了清嗓子道。“不过王源儿，我对你着急半死，却第一个给王俊凯发短信可一点也不意外。”
　　“是吗。”王源愣了几秒，道。“难道我有传说中的队长依赖症？你又不知道我这两年和小凯的关系。我第一个打给他还不如打给你。”
　　“王源，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动脑子去想一想吗？”电话那头的千玺语气有些怪异。“算了，你们都不操心，我瞎凑什么热闹。”
　　“喂！什么意思嘛。”
　　“有问题，找老王啊。王源儿，你自己琢磨去。”说着电话那头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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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险些炸毛。挂断电话朝走廊看了看。学校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等得有些困了。趴在教室不远处的桌子上盯着走廊外的树叶看。
　　王俊凯那天见到自己没回短信，竟然在课上二话没说冲了出去。因为王俊凯是尖子生当着老师的面逃课，险些没被处分。王源这个罪魁祸首只好课后陪着他去向班主任解释。

　　他还记得那时候，回头的视线里，王俊凯离了他几步远，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看见对方连口罩都没带，担心他被路人认出来，王源吓得赶紧跑过去，摘下围巾就要朝他脸上围。
　　围巾还没围好，就被王俊凯胡乱地压在他们中间。王源觉得王俊凯浑身发烫，把自己抱得和暖炉一样，又热又紧。他推了半天没推开，只好认命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顺便不死心用围巾死命往王俊凯脸上塞。公司千叮呤万嘱咐的，注意在外形象。
　　王源死命塞，王俊凯死命抱。他都不晓得有没有把万俊凯的脸挡住。只好抽出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打了一行【我没事】塞到王俊凯面前。
　　结果对方像触了电一样，狠命把自己推开。劈头盖脸被骂了一句“你是傻子吗？！无论如何回个电话也行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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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我快疯了才对。王源无奈地闭上眼睛，树荫投在眼皮上忽明忽暗。入冬的天气，阳光让睡意都笼在空气里。

　　就像以前每次等王俊凯下课一样。如同习惯成自然，在桌上趴着，等到困了。睡一会，睁开眼的时候，视线里就会出现那个人的脸。疲惫的，喜悦的，有时候还会有刚打完球火训练完的汗水。那都是习惯了的，被险些忘记的猴年马月里的事。
　　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王源下意识睁开眼，便对上王俊凯近在咫尺的脸。他愣了几秒，朝后靠了一下险些撞到墙。
　　“你……你下课啦。”
　　“恩。”王俊凯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不着痕迹得把他们距离拉开。“刚刚拖课抱歉了。顺便班主任因为拖课先走了。他发短信说相信我，不需要再去解释了。”

　　“是吗，那……我先走了。”这样见面的尴尬，让王源依旧不适应。他像逃似得站起身，几乎是下一秒，手腕被用力握住。对方手掌的温热从皮肤传了过来。
　　“等等。”他回头，对上王俊凯的眼睛。那种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他下意识有些恐惧的抽回手。对方却没有放开。“王源，对不起。”
　　“如果是你上次吼我的事，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的。”他感觉到王俊凯的手在发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柔软刘海下的眼睛，正静静看着他。
　　王源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办法拒绝王俊凯的要求。这次也不例外。
　　“你要说什么。小凯。”时隔两年，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对方。有种尘封许久的感情冲到他的喉头，王源觉得自己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

　　“王源，一会说过的话，如果让你恶心了。请把它干干净净忘掉。我不想让你为难。”王俊凯的眼睛刘海遮住，王源只能看到对方紧绷的脸。“我唯一的请求，只希望你可以一字不漏听完。只是这样而已，”

　　“……好。”
　　走廊外风吹过，柔柔打在两个少年的脸上。王源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脸和脑海另外一张脸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小凯三年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