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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唐落走到湖的另一边,只觉得夜风阵阵袭来,很是清凉舒爽,她靠在松树底下,环顾起四周,而后踏着月色,朝林中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觉得有些累了,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影子斜斜的倒在一边。抬头望去,月亮大大犹如银盘,亮闪闪的挂在枝头上,天边几颗星星若隐若现。

      唐落想,“这意境倒像古诗中写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过现在应该改成‘月上松枝头,人约深夜后’。一阵寒风吹过,阴冷萧瑟,松树枝也跟着摇晃起来。倒影,树梢,在月光下错综交杂,隐隐的又传来鸟叫声,凄凄惨惨的。不远处,总觉得有那么个人影在松树前,却又看不真切。她直觉毛骨悚然,站了起来往回走去,岂料来的时候兴致盎然的随心而至,现在哪还记得回去的路。越走越心慌,越慌就越乱,她索性跑起来,正惊慌失措的时候,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中。她已经管不上是人还是鬼,闭了眼睛连连惊叫,双手挡在胸前乱舞。

      乔治颜捉住她的肩膀,“是我。”

      唐落听是他的声音,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抱住他,“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乔治颜心下微动,一动不动的让她抱着自己,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

      好一会儿,她镇定下来,魂魄回到肉身,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抱着他,她急忙松开来,“对不起。”

      乔治颜看着渐渐隐去的月亮和星星说,“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他朝前走去,唐落紧跟在他身后。瞬间月亮消失在乌云里,松林里漆黑一片,脚下的枯枝时不时牵绊了唐落的脚,她想走快也是不能。他看她落在后面,便停下来等她,待她走近时,他不露声色的牵了她的手,带着她在林中穿梭。他指尖有微的暖意,这样的温暖从手指一直抵达她的心田。两个人静默无言的向前走,偶尔几只鸟扑腾着从头顶掠过。在松林间有大树的遮挡,并没有雨点落下来,一走出来,才发现已经落起细密的雨。

      乔治颜脱了外套,自己拉过一边,另一边遮在她的头上,“我们要快点,等会雨大起来更不好走。”

      两个人抬起手臂拉着外套,踏着湿漉漉的草地,一口气跑到酒店大门口。

      唐落放下外套,看着外面越下越急的大雨,喘着气说:“可回来了。”

      乔治颜语气温和,“幸好赶早一步,否则我们俩都得成落汤鸡。”

      虽有外套遮蔽,唐落耳边的几缕长发还是被雨水打湿,垂在肩上,上面有晶莹的水珠。他很自然的伸过手去,捉住那几缕头发,抹去水渍。他的头挨着她的,之间不过就几公分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呼吸,清晰的就在自己的耳畔。她怔在那动也不敢动,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太过亲昵,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怔忪在那。

      唐落口袋里传来清脆的手机铃声,她赶紧接起来,等她挂了电话,他早已离去。

      乔治颜半夜又做恶梦,母亲重重的落在自己的面前,满地的血。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大汗淋漓,他十指紧紧握着,手指陷进掌心中,母亲死的那样惨烈!想我晚上的一幕,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恻隐之心?!

      酒店是自助早餐,员工们三三两两结伴下楼。

      唐落和艾小眉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去拿食物。

      乔治颜正在取食物,艾小眉看见他说,“我们坐那边,一起?”

      他拿了食物到窗边桌子坐下,唐落远远的看见他,微微一楞,想起昨晚的事,他们之间该算是冰释前嫌吗?她脸上浮起笑容走过来,“乔总,早!”

      乔治颜很冷漠的点点头,一口一口喝着咖啡。

      唐落笑容凝固在嘴角,眼光瞬间黯淡下去,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的吃着早餐,气氛沉闷压抑。直到艾小眉回来,气氛才有所缓和,乔治颜对她总是温温和和的,她说话,他微笑的听着。唐落心中叹气,他们到底还是不能够和解,那一夜的美好念想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

      这日宣传片拍完收工后,大家自由活动。因天色还早,一些人去爬山,一些人去酒店外的田间小路散步,一些人干脆在湖上泛舟。

      唐落回房间换了衣服,想着去隔壁约了艾小眉一起散步,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她过来找自己。打开门,外面站着的竟是林嘉俊,她惊讶的楞在那里。

      林嘉俊笑着说,“不请我进去坐吗?”

      唐落让他进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昨天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到这边拍广告嘛,反正我也没事,早就想来这里看看呢,现在正好顺便了。”

      他打量她,“你要出门?”

      “是啊。”又问,“你怎么过来的?”

      “正好,一起下去。”林嘉俊拉过她的手。

      唐落不自在的缩回去,他发觉了,笑笑松开,他愿意等,守的云开见月明。

      林嘉俊带了唐落到酒店门口的停车场,拿出车钥匙按一下,只听的“滴”一声,声音是从一辆香槟色的英菲尼迪越野车中传来的,唐落惊讶的问,“哪来的,租的?”

      “我昨天刚买的。”他打开车门,示意唐落上车,而后自己也上了车,拉过安全带扣上,“我有这个荣幸邀请唐大美女和我一起兜风吗?”

      唐落笑,“别嘴贫!”

      “我已经决定长期在这边定居,买个车也方便,以后你想去哪就招呼我一声,肯定随叫随到。”

      “那怎么行,我总不能麻烦你做我司机啊。”

      “不麻烦,你要愿意,我乐意被你麻烦一辈子。”

      唐落笑笑不答。

      林嘉俊把车拐上乡间公路,路两边是大棵大棵的榕树,叶子浓密,枝干上的藤蔓一直垂落到地上来,他打开天窗,风吹进来。因晚上刚下过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芳香。

      唐落忍不住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林嘉俊笑着说,“那看来我们要玩的尽兴些,晚上回去才应景。” 他指的是诗的后两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他一直把车开到田野边才停了,两个人跳下车来,沿着田埂上小心翼翼的走着。现已是深秋,稻谷庄稼都收割了,只剩了些稻梗在田里。因下雨的缘故,田地里积了些水,泥泞沼泽。田埂本就狭窄,又湿又滑,林嘉俊一不小心,一只脚踩到田里去,拔上来,鞋子袜子全都湿了。唐落忍俊不禁,眼睛闪着晶光。

      他脆把一双鞋子袜子都脱了提在手上,对唐落说,“你干脆也脱了吧,赤脚踩着舒服极了,凉快的很。”

      唐落连连摆手,“我才不要。”

      林嘉俊走上前去,跳进田里,一把拽了她下去。

      “喂,林嘉俊,你干嘛!”唐落尖叫,慌忙跳上田埂,鞋子却脏了,都是泥巴,林嘉俊得意的笑。

      唐落只好也学他那样,脱了鞋袜,又把袜子塞鞋子里,提在手上慢慢走。

      两个人走到一条小河边,河水清澈见底,一些小鱼小虾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游着。

      唐落提了裙踞在手上,走进河水里,双□□/错着洗去上面的泥巴,而后又踢着河水嬉戏起来。清风抚过,她的长发轻舞飞扬,耳边是潺潺的河水声,天色微暗,一轮月牙已斜斜的挂在天边。

      林嘉俊站在她的身后,只觉心神荡漾不能自已,眼里全是她娇俏动人明眸善睐的模样。

      她回过头来,笑容璀璨,“你怎么不下来?快下来洗洗。”

      林嘉俊笑着走到她身边,两个人把脚和鞋都洗干净了,走到岸边穿上。

      唐落走几步说,“哎呀,好湿,不舒服的很。”

      林嘉俊看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对她说,“我们走到那边去。”

      两个人走到村口一户农家,院门虚掩着,他们推门进去,院子里的大黄口狂吠起来。

      唐落赶紧躲到林嘉俊身后,“哎呀,我怕狗。”

      已有农妇从屋子里走出来,吆喝着那狗说,“不用怕,它不咬人的。”

      林嘉俊说明来意,又从钱包拿出几百块钱塞给她,那农妇赶紧说,“用不了这么多,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她只拿了一百,把其他几张还给林嘉俊,从里屋提出两双鞋布鞋来说,“这个是我和我家那位的,怕是你们城里人穿不惯。”

      唐落满心欢喜的接过来,“怎么会,真漂亮呢。”

      两双都是黑色,但女鞋鞋面上用红黄两色线绣了几朵花,显得别有几分雅致。

      两个人穿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

      那农妇又招呼他们一起吃饭,“饭已经煮好了,你们等等,炒几个菜就好。”

      林嘉俊和唐落跟着进了厨房,唐落看到灶火旁有个小姑娘在烧柴火,就说,“小妹妹,我来吧。”
      “不用,你们坐着就好,要不出去等会,马上就好了。”那农妇手脚利落的切好青菜,倒油、下锅、翻炒。

      “吃饭怎么可以不干活。”唐落坚持。

      那农妇便对女儿说,“小喜,那你先去做作业。”

      那小姑娘应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唐落,唐落虽然没烧过柴火,但刚才已经看了,觉得也不难,现学现卖起来。

      林嘉俊笑嘻嘻的站她旁边看。

      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那农妇停了手上的活,说,“我出去看看先,你火小一些。”

      唐落站起来对林嘉俊说,“你来烧火,我炒菜。”

      做饭炒菜本是她的强项,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林嘉俊掏出手机给唐落拍了一张,又自拍一张,而后站灶台边,脑袋挨着她合拍。

      他烧着火翻看相片说,“拍的还真不错。”

      “哎哟,快添柴进去,火都要灭了。”

      两个人在农家吃过晚饭,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驾了车原路返回。两个人一路欢声笑语不断,林嘉俊讲了许多笑话和趣事,逗的唐落乐的不行。

      车子抵达酒店,已是很晚,酒店周围空无一人,想必大家都已休息。两个人跳下车来,唐落脸带飞霞一路笑着,林嘉俊跟在后面,故意去踩她的脚后跟,她看看自己的鞋子又看看他的,忍不住大笑。又为了躲避他的追踩,提了裙子跑的飞快,林嘉俊紧跟在后面,两个人一直跑到酒店门口才停下来。

      唐落喘着气大笑,“已经到了,可不准再踩了!赶快上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回去呢。”

      两个人出了电梯,唐落问,“你住哪间?”

      “和你同一层,走廊最里面那间就是。”

      唐落走到自己房间边开门边说,“我进去了。”

      林嘉俊自是依依不舍,“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一起走。”

      唐落想起乔治颜的警告,心下担忧,婉拒说,“我坐公司的车。”

      她走进房间,脑袋探在门边说,“晚安。”

      林嘉俊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低下头,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脸庞,唐落心跳若狂,在他的唇就要落下的一瞬间,她脑袋缩回房间,说声“明天见”,合上门。

      林嘉俊的手搭在门把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唐落背靠门站着,只觉一颗心砰砰只跳,仿是要冲出胸腔。她走前几步,伸过手去,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她惊恐的往后退去,乔治颜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

      她同林嘉俊上车离开的时候,他已是发现,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她非但视若无睹,竟然还到半夜三更才回,他在房间等了许久,终于听见她大笑着跑回酒店,又看见两个人在门口情意绵绵,他只觉得心里好似有团火,熊熊烧起。

      唐落背抵在门上,警觉的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门卡?”

      乔治颜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房间是以公司名义定的,你说我让服务员给我开,她有不开的道理吗?”

      “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她颤抖着声音。

      乔治颜站起来,眼神冰冷如寒潭,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眼看他一步步靠近,唐落慌乱的转过身去欲开房门。他却更快一步,把她的手按在门把上,她心中大乱,挣扎着要缩回手来,却被他死死的按在上面动弹不德。他伸过另一只手来掐着她的脖子,按了她的脑袋在门板上,“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是故意和我对着干是吧?”

      唐落拼命摇晃着脑袋,想要说话,却被他紧紧掐着脖子,发不声音来,她双眼圆瞪作无声反抗。

      “你和你妈一样,爱慕虚荣庸俗肤浅,看见有点钱的男人就像苍蝇一样盯上去,装无辜装可怜,恬不知耻!”

      唐落奋力挣扎着抓上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拼尽全力反抗,他终于松开她去,她赶紧走到一边大口喘气,“你胡说!你住口!你想骂就骂我好了,不准说我妈妈!”

      他跟上前来质问,“为什么不能说?她就是个专门破坏别人家庭人尽可夫的小三!”

      她气极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她傻傻的呆在那,她竟然打了他?他一把扯过她,她连连往后退去,他冷笑着拖了她就往里面走,“你们都一样,没有男人就不行是吧?”

      她倔强的瞪着她,双手拍打着他的背,他猛的一推,她倒在床上,他欺压上去,带着吞噬一切的凶狠,吻上她的唇。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他已牢牢钳制了她的双手,反扣了举过头顶去,她一脚踹过去,他吃痛的退开几步。

      她连忙跳起来发足朝门口狂奔去,一把旋开房门,外面清冷的空气带着风迎面扑来,他却已经逼过来,一只手抵在门上,“啪”的一声合上房门,另一只手狠狠的抓过她甩在一边。她撞上房间的桌子边沿,硌的生疼,却已顾不了那么多,飞快的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他扔过去。

      他躲闪开来,杯子砸在木门上,发出闷哼的响声,又坠落在地毯上。她又抓过另一只杯子,他冲上前来,双手紧紧扣了她的手腕,捏的她手腕奇痛入髓,她松开手去,杯子滚落一边,她浑身像筛子般的颤抖。

      他紧紧压了她在桌上,狠狠蹂/躏着她的双唇,她身体一直往后倒去,却已是无路可退。推搡挣扎之间,碰撞着桌子上的杯碟茶盏,一骨碌的都滚落在地上。厮打争夺间她衣服的领口被扯开来,一边肩膀裸露在外,他抱起她扔在床上,目光灼灼。

      她战栗的往床角缩去,颤抖着双唇“乔治颜,你混蛋,你下流。”

      他压上来,捉了她的手高高举过头顶,“我下流?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下流。”

      他低下头来,她把头扭到一边,他的吻落在她脸颊上,他跟过去,他的吻如网一样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脸上颈上,而后覆上她的双唇。她挣扎着却怎么也没办法挣开去,她呜咽着,眼泪滑落在耳际,他厮啃着她的脖子,她放弃抵抗,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他停下来,“又装可怜?你也是用这一招赢得林嘉俊的心吗?”

      “你放开我,我以后会离他远远的,我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眼里是无尽的悲凉。

      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难受,“记住你自己的承诺,在把欠我的一点点还清之前,别再轻举妄动。”他放开她,站起来,整整衣服,拉开门出去。

      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头发凌乱不堪,走进浴室,扭开蓬蓬头,热水拍打在身上,悲从中来。她背抵着墙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放声大哭,像只困在牢笼的受伤小兽。

      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只觉得疲倦无助。她的人生,总是需要那么拼尽全力,每走一小步,仿是都要从荆棘上踩过去,可是饶是如此,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和母亲的命运。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他那么轻易就摧毁了她的信念。

      她的人生仿似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操控着,无论她姿态放的多低有多忍耐,它却一直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结局一开始就已宣判,而过程不过是一段又一段的艰辛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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