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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妹妹最近有点怪 ...

  •   传闻黄濑家有对双子。
      闪闪发亮的英俊外表、比例完美的衣架子身材、运动神经发达、社团的王牌、杂志上的知名模特——作为哥哥的黄濑凉太,是一个集无数光环于一身的、他人口中的天才。
      同样的,双生妹妹黄濑凉子,自然也是集美貌和光环于一身——不败神话、初次参赛就一举拿下国家女子拳击锦标赛冠军、不良的天敌。尽管在知名度上比不上模特兄长,但胜在骨骼清奇力大无穷,在打架这件事上修为极高,一个打十个完全不在话下,是大家口口相传的格斗奇才。

      这样一对大家所津津乐道的天才双子,相关的传奇故事当然不在少数,但在娓娓道来之前——

      “我吃饱了,今天约了同学一起,就先走了一步啦,凉太。”
      “喔……路上小心。”

      玄关处很快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黄濑凉太从餐厅里探出个半个脑袋,竖起耳朵耐心地倾听了一会儿,等到邻居阿姨们跟凉子打招呼的声音完全消失,才飞快地丢下手中的起司面包,抓起一旁的书包几个健步夺门而出。

      和往常一样,今天的他也将继续进行对凉子的观察计划。

      *

      今天是海常高校开学的日子。

      也是黄濑凉子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向暗恋了许久的、隔壁立海大附属高中的三年级前辈告白的日子。

      四月份正是樱花绚烂的时候。花苞盛放,粉嫩的花瓣随风飘舞,早晨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穿过云层洋洋洒洒地倾泻而下。在一片春暖花开中,那名五官精致的黑发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站在樱花树下,仰着头和身旁的男子轻声交谈。
      和煦的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跌落成碎片零零散散地落在少女身上,她眉眼弯弯地说着什么,身姿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间,皆是明媚动人。

      “晚歌前辈……”
      凉子悄悄注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呢喃。
      她紧紧攥着手上那封精心准备多日的粉色小信封,深呼吸一口气后踌躇着上前,紧张得手心全是黏稠的冷汗。

      告白而已!凉子你可以的!别怂!

      但话虽如此,初次尝试告白的凉子仍是控制不住发软的双腿,以极小的步幅、蜗牛般地挪动着一步步前进。
      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一男一女谈话的声音便愈发清晰。
      其中,少女的声音依旧如凉子印象中的那般活力满满、感染力极强,即使不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也能让人很快打起精神来。

      真好呐,要是前辈的注意力也能稍微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话……

      凉子羡慕地看着被自家女神注视着的那名身形清瘦的男生,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少女就像有所感应般,微微偏过了头。
      在轻拂的暖风下,对方那双宛如玛瑙般的黑色眼眸就这么毫无征兆、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身上掠过,凉子一愣,敏锐地捕捉到其眼底中的那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迷茫来。
      未等凉子做出反应,这名她暗恋许久的少女便收回了视线。在凉子茫然的注视下,少女忽然踮起脚,仰头凑近身旁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的紫蓝发男生。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少女轻轻地、在男生脸颊上啄了一下。

      凉子只听见胸口处发出喀拉一声。

      少女松松散散挽在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晃动,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角,也吹散凉子那碎落一地的心。

      原来女神已经有在交往的人了。
      凉子呆滞地僵在原地,失落和不甘的情绪像膨胀的气球那般瞬间填满胸腔,她紧咬着下唇,拼命阻止眼泪落下。
      ——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男生。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女身旁那挺拔的身影上,明晃晃的阳光下,对方那头漂亮的紫蓝色短发此刻变得十分扎眼。
      扎眼到她想全部拔掉。

      事已至此,藏身在一旁阴影处的金发小模特也总算不用再继续躲躲藏藏了。他毫不犹豫地跳出来,及时阻止了妹妹在沉默中变态。
      一手勾住凉子的脖子,在不令她有所不适的前提下,黄濑凉太半拉半扯地带着她往反方向走,用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口吻、平常地打开话题:“我说呀小凉子,你老蹲在人家校门口也成不了人立海大的学生吧。”
      头一回感受心碎的凉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焉了下来。
      “凉太,我失恋了。”她低声说。
      “……”此刻的黄濑凉太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发觉了凉子的异样。
      作为一对出生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十分钟的双生子,他们感情深厚、默契也高,黄濑凉太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出生开始的这十几年里,他们彼此间不曾存在过任何秘密。

      直到几个月前的某一天。

      那是个下雨天,也是十分少有的他和凉子社团活动结束后没有并肩回家的一天。那天凉子给他发邮件说是忘了带伞,所以和顺路的同学一起打伞回去。
      他没有太在意,训练结束后如往常一样和队友们说笑着离开校园。然而当他撑着伞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本该比他早到家的凉子的身影。
      凉子身边还站着个替他撑伞的男生,穿着隔壁立海大附属高中的黑色制服。他心里在意得要紧,便在进门打招呼的时候多打量了男生几眼。
      不要说他这个妹控带着有色眼镜,只是这人的长相确实雌雄难……总的来说,就是长得确实柔美了些。虽然长相是挺不错啦,但远不及他一半的阳光帅气正能量。

      凉子是不会喜欢上这类型的人的。
      黄濑凉太信誓旦旦。
      因为凉子说过,她的择偶标准是完全参照着他的特点来的,他还为此自豪了很久,所以在这种事上绝不会搞错。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家。

      一般情况下,凉子要是结识了一些他不认识的人,那当天她一定会在他耳旁蹦蹦跳跳地讲上好一会儿,不管有趣与否,都会囔囔着介绍给他认识。
      但这一次,他的宝贝妹妹不仅反常的一言不发,甚至还在他主动打听时、砰一声关上房门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搞什么?!
      黄濑凉太着着实实懵逼了一把,他思前想后也总结不出一个原因,索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凉子进行了传说中的暗中观察。
      据他观察,凉子不仅会经常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傻笑飘小花,还会隔三差五地就跑到人家立海大的校门口痴汉一个紫蓝发色的男生。他记得那张脸,是之前打伞送凉子回去的那个人。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还有男生身旁常常跟着一个关系亲密的黑发女生。

      黄濑眯了眯眼,将这些天观察到的一一记录在手机上,打算在周末的诚凛练习赛结束后,将近几日的观察和烦恼都好好地跟好友倾诉一下。
      不料换来的却是好友的嘲讽与指责。

      火神:“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是老妈子吗?”
      黑子:“黄濑君,请你立即停止这种变态的跟踪行为。”
      黄濑:“喂喂!你们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这种#从小就是自己小跟班的宝贝妹妹竟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的危机感你们真的有在用心体会吗?!

      黄濑哭丧着脸将求救的视线投到专程叫出来的桃井五月身上,双手合十请求道:“拜托了小桃子!”帮他找出原因吧!找出小凉子变成这幅模样的问题所在!
      “唔……”桃井五月手下搅动冰块的动作一顿,迟疑道,“我觉得……小凉这是恋爱了吧?”
      “恋、恋爱——?!”

      扎心了。
      黄濑凉太受到一次暴击。

      “你看,”桃井忽然坐直,身体往他的方向前倾一些,“小凉不是经常一个人在傻笑嘛?”
      “甚至还会飘起粉红色的小花。”黄濑痛心疾首地补充。
      “还老跑人校门口蹲人对吧?”桃井了然,又问。
      “风雨无阻!”
      “最近也常往商业街跑却又不肯透露买了什么东西对吧?”
      “还说什么总之不是买给我的!太过分了!”
      “哦——”桃井顿时兴奋起来,眼底闪过戏谑,“我猜啊,小凉这是要有所行动了!”
      “什么意思?”
      “告白呀!”
      “告——哈???”

      黄濑凉太受到二次暴击。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将身下的座椅往后推了好一段距离,与地面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M记餐厅里的寥寥几人均向他投去了注目礼。

      “啊……抱、抱歉!失礼了……”

      冷静下来的黄濑再一次受到来自火神和黑子的双重谴责。
      “你这也太激动了,”火神咬着汉堡含糊不清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有了喜欢的人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想看见凉子孤老终生?”
      黑子显然也不是很赞同,“黄濑君——”
      “不……”黄濑沉声打断他们。

      这种含辛茹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好气。

      “小桃子,”黄濑沉默几秒才开口,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我想请你帮个忙。”
      桃井心领神会,从包里翻出了笔记本,笑得眉眼弯弯,“乐意至极。”
      黄濑压低声音,“我有打听过,那人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

      神之子,幸村精市。

      从桃井给他的数据里看,幸村精市各方面都是十分突出且优秀的,小凉子喜欢上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
      喀拉一声。
      当树荫下一男一女的身影亲密交缠在一起时,黄濑凉太切切实实地听到了,来自小凉子的、心碎的声音。
      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前,在立海大沉稳的深色制服中,那个穿着格格不入灰制服的少女全无往日的张扬,灿烂的金发也变得黯淡无光。
      小凉子她,都伤心到失去颜色了。

      黄濑凉太轻叹一声,将失魂落魄的凉子带离这个伤心之地。

      因为来得早的缘故,黄濑送凉子到班级时,偌大的教室里仍是空无一人,而距离开学典礼也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小凉子,”他担忧地拍拍她的脑袋,劝慰道,“我要去篮球部准备纳新的事情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别干什么傻事。”
      凉子垂头丧气地随口回道:“我又不是什么电视剧女主角,放心吧我是不会想不开跑去跳楼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别一时憋不住跑去找人打架发泄。你想想啊,新学期第一天就跟人大打出手,影响多不好。”
      “哦……”被说中心事,凉子也没什么好反驳的,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我走咯?”黄濑还是不太放心。
      “嗯,”凉子乖乖跟他道别,不忘嘱咐道,“好好工作,别偷懒了。要是被我看到凉太你不务正业的话,我一定会跟变成星星去了的笠松前辈打小报告的。”
      黄濑凉太险些被空气呛到,他恨铁不成钢地纠正她,“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我很难过我要小凉子抱抱才能——”
      “纳新大会加油,凉太。”凉子依言轻轻抱了抱他。
      “这么轻易就……好吧。”黄濑这下无话可说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我真是没事,凉太。”凉子故作坚强,违心地一再强调,但逐渐泛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一点都不……”说着说着,她不自觉带上哭腔,“呜……抱歉,让你担心了——呜哇!”

      怎么可能不伤心嘛!

      “诶?小凉子你你你你别哭——”
      向来开朗乐观活力满满的妹妹毫无征兆地在面前嚎啕大哭,黄濑凉太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因为史无前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只好按看过的电视剧套路,从鸡汤开始下手。
      “失、失恋而已嘛,你看世界那么大,总能找到一个更优秀的……哇啊,不对不对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小凉子你快别哭了!那……那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今天能开开心心的,我就请你吃蛋糕吃到饱怎么样?”
      “……”
      “小凉子?”
      沉默片刻后,凉子挂着两行泪珠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你是笨蛋吗凉太!”

      过了好一会儿,黄濑凉太才反应过来。
      “不哭了?”
      “嗯!”凉子吸吸鼻子,嘴角总算是往上扬了一些,“我要吃十个提米拉苏!”
      “提米……噗哈哈!”他大笑,“是提拉米苏啦!”
      “咦?”

      直到最后,黄濑凉太也没能记起将凉子对笠松前辈的可怕叫法给纠正过来这码事。

      变成星星什么的,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前辈呢。

      *

      之后的时间里,独自一人空虚寂寞又无事可干的凉子只好拿出纸笔,哭唧唧地趴在课桌上用铅笔在笔记本上画着自己的女神。

      当然,“经过流畅线条的细心勾勒后,印象中少女莞尔的盛世美颜也逐渐跃于画纸之上”之类的情节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凉子身上的。
      黄濑家的人画画都很烂,凉子自然也不例外。

      但凉子没有因此而放弃。
      因为她认为,只要能够创作出好的作品,那么下一次在和立海大的联谊会上,女神也一定会因此而注意到她的。
      凉子心心念念的女神是立海大附属高中的三年级前辈,同时也是立海大美术部的部员。为了再见女神一面,凉子一直都在坚持以一个灵魂画手的身份在被大触包围的美术部里艰难生存。

      女神名叫余晚歌,是从Z国来的留学生。

      在一次海常美术部与立海大美术部组织的交流会上,凉子对她一见钟情。

      那是一种被丘比特咻的一声用箭射中的感觉,眨眼间,鲜血从胸口喷溅而出,她望着身上汩汩而出的血液,身子轻晃了下后,双眼一闭幸福地倒在血泊中。

      女神只要盈盈一笑,她就感到窒息。
      女神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还温婉大气善解人意。
      她向愁于借伞的自己伸出援手,想到之后能够跟女神共撑一伞漫步雨天街头,凉子这一次,是真的要窒息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遂愿,但被临时叫回学校的女神仍不忘体贴的叫来可靠的友人将她安全送回家,而这个成天与女神出双入对的“可靠友人”,就是在她下定决心告白的今天,被女神亲了一口的那个幸运儿。
      凉子当然有去打听过这个幸运儿,据说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

      神之子,幸村精市。

      从今天起是她的情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妹妹最近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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