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菇凉是怎么幸福的》奈司

4、 原来不是初次见面，难怪！

　　回到殷海笙的录音室里，坐回原来的位子，大概没事一样继续坐在那吃带来的便当，看起来好像很饿，但殷海笙却对工作的另一位伙伴说：“找Alisa回来，我们继续工作。”

　　韩亚凛收起气愤的心情，周围扫视了一下，虽然外面已经接近黄昏，但是在这工作间里，灰暗的光看起来并没有家里面的堂皇，再加上海笙的背影和这个工作室格格不入。

　　Alisa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看到那个沙发上还坐着送便当的女孩，眼里好像在说“你怎么还在这”这样的余光，好像一点都不受欢迎。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明星么，还是个过气的呢……

　　韩亚凛整理一下那些桌子上的便当，殷海笙比了个“我很快就好”的手势，而在里面要准备投入的时候看着他们这边，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她嗤之以鼻，本来今天才知道她是受骗的那个人，蒙在鼓励那么多年应该是最委屈，没想到还要看着Alisa的脸色，她到底哪里好了，殷海笙会喜欢她？比方紫瑾专一吗？现在看来她的专一也是虚假的，还以为和紫瑾是同一类人呢，先可以肯定，她也不过跟着这个社会走而已，和外面的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在大学时所主张的爱情已经和她形同陌路一般的分开。

　　闺蜜？看来尤其和衣服差不多，不喜欢就可以随便给人或者丢掉。

　　一边泄愤一边洗着那些油乎乎的便当盒：“怎么就这么难洗呢，连洗洁精都没有，让我怎么洗，真可恶。”

　　殷海笙因为不放心，她拿着那些东西出去还是丢弃，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才会是她做出来的，应该他的记忆中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洗东西他难以想象，但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拿那些盒子出去，又觉得打从心底觉得可爱。

　　原来以为她会像以前交往过的那些人一样，失恋之后大多数哭个没完没了，然后过几天还是跟没事的一样，为了不伤她们的自尊心，他都对外宣称是女友甩了他，也给他们留了很足的尊严。

　　但是，她的生气只是鼓捣身边那些东西，并没有大哭，也没有大脑，可也没有因此不了了之，她的感情谁都清楚，本来并没有那么喜欢周慕，而最让她高兴的事，从高中到大学，周慕没有放弃对她的追求，所以在大学间的第一天开始尝试互相了解。

　　后来听说，周慕在大学期间并没有对不起她，而是对她的呵护就像亲手培育种的蔷薇一样，可是，在名利面前，男人还是会变，变得不再专一毫无梦想的韩亚凛。

　　“都一年了还没有忘记？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做一个长情的女人，可是现在好像和你说的话不一样？”殷海笙还是忍不住过去帮忙，洗东西这个活她应该需要时间学会，她决定在这里独自生活时就应该学会洗这些东西。

　　“我不是没有忘记，只是现在才知道我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两年多的时间，如果是你，你会不生气啊？”韩亚凛甩了甩手，准备从油腻腻的便当盒中抽出来，但是没有纸巾让她的手擦干，只好腾空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强调，“我要把他送的鞋子彻底还给他。”

　　要把那些充满谎言的期待全部还给他。

　　既然在一个城市，那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方紫瑾还不是在殷海笙身边工作，不出这口恶气她就不是韩亚凛。

　　“难道是因为亚凛小姐，所以我们的录制后来变得这么顺利吗？真的是这样吗？”Alisa语气里好像有弦外音，不难听出，但是如果照一般人来，没有和殷海笙那层关系的吧，或许还觉得她是个善良的菇凉。

　　韩亚凛趁殷海笙不在的时候又一次目光凌厉的打量了一下她：“我百度了一下，你也不过如此，在出道的时候就和我们小笙笙交往了？这还写到出道的经历了，不知道是你个人的意思呢，还是公司的意思，要是公司的意思，你们公司也不过如此了。”

　　Alisa把装饰的围巾优雅的在脖子处堆了堆后戴上墨镜，一副明星的腔调：“小笙笙？你和阿笙的关系很好？是专属还是？不过那个周慕？那个靠女人才有工作的周慕真把你给甩了，所以，阿笙才同情你的？”

　　“哦……你既然这么想就这么认为吧，我压根不在乎，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像你这么小气的女人在小笙笙不在的时候一点都不讨好我的话，看来是不想复合了，但是当初他怎么会喜欢你呢？”
　　殷海笙把车一直停靠在她们站的地方，移下玻璃窗，对等待已久的亚凛说：“上车吧，一会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我妈还在等我们呢？”无视边上的Alisa。

　　韩亚凛直到坐上他的车都在怀疑，他们以前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即使现在分手，气氛也不该是这样，除了工作，殷海笙一直当Alisa是透明的，甚至连“再见”都没有，除非当初还有点恨意，要不现在分手再见面也都是朋友，也用不着什么都不说吧。

　　“你怪怪的，海笙哥。”系上安全带的韩亚凛奇怪的说。

　　殷海笙用余光瞥了一眼一直目送他们的Alisa：“怎么怪了，你应该不会那么想吧，我和Alisa现在没有半点关系。”

　　“知道，没有半点关系也不用这样啊，难道你真心喜欢她，发现不能控制就及时刹车了？还是发现这场恋爱完全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差不多点就收手？”韩亚凛明白他出于音乐上要有恋情才能明白那些歌词传达出来的感情，但是有时候生活和工作是两码事。

　　他是不是这样的呢？她好像也已经模糊了，至少大学的时候因为去懂得老师说的所谓感情才去和那些告白的女生交往，但都不是发自肺腑的情感，大多被女生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虽然总是对他表现强势一面压倒她想要装大女人的想法而讨厌，但是他有时候会给出不错的意见，那时候还真觉得没有殷海笙真的不行，他毕业的时候因为要面对离别没有送他离开这个城市，而是躲在宿舍。

　　但那不是爱情，她时常告诉自己，能说爱她的那时候只有周慕，无微不至的周慕。

　　“看来对我好的人，那不一定是爱情。”

　　下了车，韩亚凛看着忙碌收拾没回家时在公司换掉的衣服，停在停车场专属的位子，跟在他身后，是一贯的作风。

　　他的脚步太快，总是跟不上。与其说快，那还是因为腿太长的缘故吧。

　　但是有问必答的殷海笙这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进去他家的时候，她也奇怪：“你妈不是在家吗？”家里面黑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有人在他们的样子，连房间的味道都好像是走了很久。

　　地上她弄乱的衣服都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房子就像被打扫过的一样，屋子只有来过的痕迹，却没有人在家里面等。

　　“怎么走了？”韩亚凛反倒有点失望，还以为一回到家会有丰盛的晚餐，这不就是妈妈的存在，有个妈妈不就是这么点小小的期待么，“你还要自己做饭还是我来做？”

　　突然才感觉到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好压抑，和周慕交往时期都没有一天是在外面过夜的，每天都按时回家，下班的时候见一下，晚上睡觉前打电话甜蜜语言是免不了，但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怎么办？嘴上可以什么都说，但是他不会害羞么？不对，男人空窗期的时候不会讲究对方是谁？只要是个女人就好吧。

　　“你帮我，我来做，简单一下就好了，刚也吃过便当了，现在只能做点宵夜，帮我把剩饭盛到碗里。”跟着到厨房，突然把电饭锅的内胆拿出来交给她，顺便给了一个巨大的碗。

　　“那个……能不能问个很敏感的问题？”韩亚凛拿着勺子一边努力的刮着上面的饭，一边小心翼翼看着他好像随时都能转过来的背影。

　　“你问，我一定回答。”仍旧忙着手中的落寞，听着刀快速地在切萝卜的声音，已经开始对这个厨房间也能闪闪发光的男人着迷。

　　“就——就是……那个……”咬着还有沾着米粒的勺子，迷恋的问，“你有男朋友吗？”

　　切萝卜的声音突然停止，殷海笙怪异的觉着自己好像在混乱的声音中听错了：“韩亚凛，你是不是想说我有没有女朋友这回事？”

　　“恩，我是这么问。”丝毫没有觉察出是自己的问题，眼睛紧闭，点着头。

　　“可是我好像听到你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殷海笙说。

　　韩亚凛突然萌萌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说错了，到底有没有？”

　　殷海笙听清楚了问题，继续处理萝卜：“有。”

　　“啊……那我住在这里合适吗？你们多久了，不行，我不能住在这，现在必需要找李青诺，先寄宿一晚再说。”说时迟那时快，殷海笙都没有解释完，她人已经脱离厨房，小步快速溜到客厅放着她心里的地方。

　　拎着行李箱，都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

　　“你去哪里？”殷海笙有种和她说不清的状态，都还没有把话听完就拎着行李箱走人，哪有那样的人。

　　“没事，没事，别担心，我一定会去找李青诺的，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多不好意思啊，我还是比较有义气的朋友，不会毁了你大好的婚姻路。”不假思索的开门。

　　“韩亚凛，和我去英国吧，同学会结束后，手上的工作也处理完，你陪我去英国。”

　　房间四壁的音量突然安静了下来。韩亚凛决心出去的手犹豫的停留在门把上，脑子里还在回味殷海笙的话：“去英国吗？是我们吗？”

　　殷海笙重新关上门，拿走她手中的行李：“你怎么都不好奇是谁？”

　　“是谁？”

　　“就是准备让我一个人待在这的你，陪我去英国吧，你不是好奇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想带你去看他。”

　　殷海笙的脸上突然出现笑容，他以前很不喜欢他的父亲，因为从小不在身边，连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都还在英国工作，而照顾他生活的是他后来又结婚的女人，他就这样被父亲像包袱一样丢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