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天下》鲤无衣

20、将军么么哒

　　刘备率兵一路赶到江东与孙权会面。行程加紧更急于星火，一路上颠沛流离暂按下不表，终于是赶在曹军之前到了孙权的地盘上。

　　甫一到江东，吴邪立马觉得有种一千八百多年前的熟悉气息冲他迎面而来。他本就生在江东，无论怎样变，总还看得出些千年后的痕迹。脚一踏进武昌县，鼻尖嗅到的就是沿海的清新与海水的腥气。满街繁华，花街柳巷。满目才俊好儿郎，满眼窈窕女儿家。秀丽妩媚的景象让这些颠簸流离的逃亡将士不由有了些许的安慰。

　　吴邪单乘一匹白马随在赵云身后，一入武昌，他便打马上前笑问赵云道：“听说荆楚之地是你故乡。怎么，不回乡看看？“

　　赵云摇了摇头对他道：“已无故人。”

　　吴邪被他一句话又噎得有些说不出来了，他想了想又道：“我曾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你把他们自小便寄托在叔父家，过了这么些年，也该大了。难不成你们之间从未联系过？”

　　赵云道：“统儿七岁那年我将他与广儿寄托在江东。第二年出征北讨后听说当地突发饥荒，并因此带来瘟疫，当地死者十之七九。我听说后便托人回乡想将他们带来身边，但来人告知当地由于瘟疫封县，活口早都散去各自逃命了。他们不是死在了瘟疫之中就是和他们叔父一起逃亡失去了踪迹，此后六七年都再无音信。”

　　吴邪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遗憾和愧疚。想也是，他赵云怎么心怀天下，也终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本就早丧妻，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他也没有带在身边照顾好。现在连他们两个身在异乡是死是活都全然不知，的确令人心生欷歔之感。

　　吴邪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半天挤出了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子。你这样的不结婚，在我们那边看来是挺好的，为国家控制人口做出了突出贡献。”

　　赵云：“……”他觉得吴邪说话让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两人又扯了些闲事，赵云忽的话锋一转，又和他提到：“对了，我尚有一事问你。练武场那日你第一箭射出时我看你手臂虚软无力，脚步虚浮没有根基，根本无法发力。为何第二箭有如神助，不仅力道足够，而且方向控制也如此精准？”

　　吴邪心想你问我我问谁？他自己也觉得那一箭有如神助，但是事实证明神从来就对帮助他没什么兴趣。他又不知道如何敷衍搪塞过去，目光便四下游移。

　　赵云看他这副模样，误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不再勉强他，而是伸出手去拍了拍吴邪肩膀道：“你若有意告诉我，我便听着。若是为难，便算了。”

　　吴邪感激的点头，是挺为难的，真为难！

　　一行人经周瑜安排在武昌暂且住下。此时前方已经传来消息，曹操一方由于心急渡江，众北方将士在水路上行船已有月余。众多不适应水上作战的兵将纷纷倒下，军中已经隐隐有瘟疫蔓延之势。同时周瑜率军在水上截阻曹军，将他部分前线精良一举击溃。曹操为了防止本营将士的晕船症状，只好将主力引次江北与乌林的陆军会和。与周瑜靠赤壁南侧而倚的大军隔长江遥遥相望。

　　“现在就是该等了。”吴邪道：“等那些蠢货自己把战船连到一起。妈的，一群打仗的大老爷们比文人都娇贵，晕船也算个病？”说着他便靠着船边呕吐不止，赵云面色发青的拍了拍他的背，自己也捂住了嘴。

　　事实证明给吴老板看的是，旅游出去坐会儿船，跟长年累月的待在摇摇晃晃的大船上吃喝拉撒还要行军操练是不一样的。自诩坐船经验丰富的他在船舱里呆了六七日之后，也开始在甲板上连连呕吐不止。

　　与他们不同的是，真正常年累月在船上作战的周公瑾一派明月清风的走进船舱和他们打招呼。不管船在江上颠簸的再厉害，人家都走得如履平地。在首次看到吴邪的正常装束之后，江东美男还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先生这套装扮可是好看得多了。”说的吴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到真的传来曹军那方受不了颠簸把大船之间用铁链连上的消息时。已经日日吐得脸色发白的吴邪不由得扶着墙道：“他们能扛到今天才把船连上，真了不起……这仗再不打完我估计我就要死在水上变水鬼了，呕吐而死。”

　　正好在一旁走过的张飞听了他这话不由得在脑海里稍微想象了一下，也被恶心的有些受不住道：“你好歹是个儒生，说话能不能别比俺还直白？”

　　吴邪虚脱的看着他：“要是我说话含蓄点就能让我从船上下去，我给你说一船舱甜言蜜语都行。”

　　张飞不由得又想象了一下，恶心的直接下了甲板。

　　等到了第八日吴邪开始上吐下泻。同时蜀军中也渐渐有瘟疫开始蔓延开来的趋势。周瑜便特意差人去周围的小山上采了草药熬制给军中上吐下泻不止的人喂服。到了吴邪这里，他身体素质较差，情况尤为严重。喂药根本喂不进去，即使强硬的塞进去了一勺半勺的，一转头全都能给你吐出来。

　　“找人哺药吧。”周瑜皱紧了眉头道：“他已经无法自主喝药了。”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提议拉个侍女过来哺药，另外便有人反对道于礼不合。吵了半天没结果，也不能让这新上任的州刺史真的活活吐死去当水鬼。几下均衡之间，赵云只得自告奋勇站出来帮他哺药。除了他和诸葛，张飞，吴邪在军中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熟人了。

　　他坐在吴邪床边将吴邪脑袋捧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舀起一勺温热汤药含在口中，然后捏开吴邪的唇，贴合在他的唇上把药喂了过去。他做这事儿的时候心思相当光明磊落，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倒是身后有些好男色的人看了这一幕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招呼人都出去，把房内留给这二人。

　　成功渡过去一口药之后赵云用手掌顺着他的胸口让他自主咽下。吴邪的喉咙动了几下，突然一口汤药尽数喷在了赵云脸上。

　　“……”赵云拿起手边的布抹了抹脸，坚强的又含了一口汤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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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喂药也算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