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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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感觉，自身的颤栗与不安渐渐抚平，原本颤抖的身子也在此时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同样安静，可以听到鱼鳍在水中滑动的声音，蜻蜓翅膀震动的频率逐级接近水面然后轻轻一点。
平静的湖面上溅起涟漪层层荡漾。
“...和又尾一样...”她的声音褪去颤抖像是一杯温热的水，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度，不会太冰也不会太烫，它可以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浸湿一张餐巾，带着岁月挪移的沉重步伐不显急躁。
那种声线很奇妙，就连音色也是一样，温柔似玉却不显娇柔，带着灵动是可以在潜移默化间蛊惑人的心智。
那种声音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赤司看着那双眼睛，其中的不安因素也渐渐平息了下来。然后会发现那时是通透的，如明镜般可以将人影清晰的印在上面，那种感觉，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
想要去打破那种平静。
“...又尾大人是只波斯猫。”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自己表述不清，于是又补充道，“...黑色的毛，白爪子，眼睛和你一样...”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大概是这么大...”
“呵...”赤司轻笑出声，一把抓住她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手将她拉进，“竟然将自己的未婚夫比作波斯猫？”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急忙道歉。
就是这双眼睛。
赤司将手覆在上面，果不其然感受到少女浑身一颤。从指间传来冰凉的感觉但是触感意料之外的舒适。他的指间来回摩挲，感觉到对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抓得痒痒的。
不满足只是描绘着她双眸的轮廓，于是指间下移，在碰到面纱的时候突然停顿。
他眼中的光一沉，于是伸手想要摘去碍事的白色面纱，却是落空了。
中庭彼岸微微偏头躲了过去，感受到他的不满于是垂下眼睑解释道：“...赤司少爷...中庭家的女子未订婚前不可擅自摘去面纱。”
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中繁琐的规定。
不过...
钳制着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与那双眸子对视，“如果我非要呢？”他反问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微微施加压力，“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愿，否则...”故意将自己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就算是父母...也得死...”
丝毫不会怀疑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几乎是一瞬间她能感觉到那种凌冽的凉意几乎是贴着骨头袭遍全身，整个人仿佛置身在寒冰，无数冰封的利刃指向她，封锁住喉咙，囚禁住全身。
她挣脱不掉的。
意识到现状以后反而就不会再有其他情绪了，就像人在濒死的情况下瞬间放弃了所有的杂念。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放空过。
“中庭家规第一条便是服从。”她眼中的波澜褪去，平静的像是深潭湖面，不带一丝涟漪起伏。
所以她没有资格反抗。
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
他看着那双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欺骗或是隐忍，可是什么也没找到。难以想象，就像杯温水般平静。
让人忍不住想要搅乱看看在波涛翻滚后是否还能恢复此事的宁息。
慢慢松开遏制住她下颚的手，他的视线依旧没离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
“中庭彼岸。”
“从现在起不是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赤司征十郎今天很赞同这句话，对方的想法或是心思甚至不用去揣摩就直接全部写在了上面，比起天天去和那些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打交道，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更加...
“松本，告诉中庭家主，这个未婚妻...”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只是在面纱出略微停顿，最后依旧是不出意外的停留在了那双眼眸，勾起唇角语气都显得轻快，“我很满意。”
就是满意。
一直听话乖巧简单易懂的兔子，
非常对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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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从眼前的突变种回过神来的中庭彼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明明刚刚的气势凌冽的就像是万千把利剑抵在致命处，那种强势的压迫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现在...
理解不能。
看到自家未婚妻眼中露出的疑惑和迷茫，赤司征十郎难得的轻笑了一声，手放在她头上恶劣的将头发弄乱，果不其然看到她眼中的困惑又加深了一层，他挑起一缕头发细细的闻着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
“想要什么就和松本说，不管是什么都会满足你的。”
诶？
她轻微的歪了歪头，细微的小动作自然难逃赤司的眼睛。
“晚饭不合胃口？松本说昨晚的饭你只吃了一小口。”
什、什么情况？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想起早就没有了退路，她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陌生的气场陌生的语气让她整个人不免再次紧张起来。
“赤司少爷？...”态度的突然转变弄得她不知所措。
“赤司征十郎。”
异色双瞳似乎在瞬间划过暗光，带着绝对的魄力，绝对不允许别人有任何的反抗。
“...赤、赤司...君...”果然还是第一印象中的比较能够适应，但心想虽说是未婚夫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况且双方也都还没订婚，权衡之下还是加上末尾的尊称。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玩捏的褐色头发别在她耳后。
不习惯如此亲昵的触碰，中庭彼岸本能的想要避开他的接触，不过仅仅只是一秒她就记起来了，她存在的意义。生硬的两个字压得她毫无力气也无法反抗，她唯一能够被允许的。
服从。
硬生生的将自己躲避的动作压了下去，感受着对方将头发别在耳后，手指有意无意的在耳郭上逗留，指腹轻轻滑过脸颊，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我还有事要两天后才能回来，在此期间就先请你自己一个人。”虽然想要抗拒但最后还是选择服从吗？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像一只任人拿捏的兔子。
他对这个‘礼物’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而相反的另一边，受宠若惊的中庭彼岸默默的在心中揣摩着什么，然后似乎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赤司君。”
“嗯。”赤司示意她可以说下去。
如果是在从前根本不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即使是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也是一样。这种感觉像是心缺开了一个口子，温热的泉水缓慢的注入深入。
她渴望这种感觉，但却又深知这是她不允许被触及的。商业利益的联姻很少会有人为此付出真情实感，即使表现的亲密无间也只是暂时的利用。这一点母亲和她说过，虽说当时的她不太能理解母亲想要表达什么，但是现在，她好像稍稍明白了。
君王是有所谋求吧？
“如果赤司君是希望找到可以控制中庭家的棋子，还是选择放弃我吧。因为，我是不配被冠以‘中庭’这个姓氏的。”
因为是不详，是本就不该出生的诅咒，所以即使她有着最正统的血脉，也还是和分家的人一样不被冠以‘中庭’的姓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的她是连联姻的资格都没有的。
我是从一开始就连棋子的资格都不被拥有的。这样的我是帮不到你的。所以...
拜托...
请不要对我太好...
不是矫情也不是自卑更不是小言少女的真情流露，只是因为生活在常年不被人重视关照的环境中，如果有一天突然迎来了光明，即使那是虚假的也会暂时的温暖人心。可如果一直放任下去，到了真的会被当做弃子抛弃的那天...
她害怕她会适应不了原来的生活。
人就是如此贪心，一旦接受了光明的施舍就会抓住不放。她也是人，所以只会服从的她也是会贪心的。更可况对自己这么好而到头来却帮不上他什么忙，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一切说得明白。
不过，如果他真的要求什么的话，自己也是反抗不了的。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情况，而她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服从’二字。
这样的情绪自然全都映在了她的眼中，褐色的温水渐渐掀起淡淡的波浪然后被抚平，接着又会荡漾层层涟漪溅起水花。但不论发生什么，到最后总会归为最初的平静，看似简单易碎，却是永远不会沾染污浊的纯粹干净。
“忘记我刚刚说过什么了？”满意的将这一切收归眼底，赤司自然读出她所担心的。是在提醒身为废子的自己不能带来任何好处所以没必要特别关心吗？
有趣的心理变化。
不过那显然是多余考虑的事情。
“违抗我意志的人，即使是父母也得死。”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可以左右赤司征十郎的想法，即使是去为了政治联姻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告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更何况...”他轻轻抬起她的脸，逆着阳光可以隐约看到真实的面容。
“你现在可是姓‘赤司’。”带着愉悦的语气宣布着。
不是中庭彼岸而是赤司彼岸，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没有丝毫预兆的他撤掉从刚刚开始就很碍眼的面纱，般随着对方惊讶的目光，他似乎听到了心脏漏跳的节拍。
所以，中庭家的家规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看着眼前愣住的家伙，赤司想果然还是应该带上面纱吧。太招摇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