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飞》无白

48、48

　　侠客和其他人还算熟悉，只有派克，一直没机会了解和接近。
　　第一次见是醒来的库洛洛把她领回来的时候，每次想要打探总是被各种状况分散了注意力，现在回想起来，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情报不足，侠客暗自警惕起来，嘴上还是笑笑的说：“库洛洛，我来流星街当然是为了得到胜利呀。游戏，我可是很有把握哟。”
　　“侠客。”对方轻轻呼出口气，和朋友聊天一样随意说着，“看到了吗，今天流星街的落日很漂亮。”

　　这声音低低的环绕在耳边，侠客几乎能想象出他神情自若的样子，坐在窗边，被黄昏色盖满全身，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管现在状况是否对他不利，不管被敌人握住什么弱点，哪怕弱点是两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以前侠客偶尔和飞坦联系时聊过几句，飞坦对库洛洛没有发表过看法，他一直话很少，只是有一次，在不经意间，像是终于掩盖不住盒子里满溢到极限的东西时，说过一句话。
　　那句话用在这里再适合不过了。

　　恨他从未变化过的心。

　　侠客转向芬克斯和飞坦，一时间真的考虑起杀掉他们，会让库洛洛有什么变化。
　　可是，又明知道没用。
　　侠客叹口气，那家伙的心脏，不，内脏和骨骼神经血管肌肉皮肤都是钻石做的吗？不不，肯定是人工合成的世界上最坚硬的氮化碳做的！

　　“看风景也需要选择适合地点。”侠客说，“如果在你旁边可能会让堆满垃圾的流星街更漂亮一点。”
　　“你什么时候成了浪漫诗人？”库洛洛惊奇的问，“这句情话不错。”

　　在他听来只是情话而已，侠客低声问：“你的这个游戏，真的是因为我喜欢你？”
　　糜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库洛洛或许并不是想杀他，但是，库洛洛做出这一切的起因又是什么？仅仅是侠客亲过他这么简单？
　　其实侠客从来没想明白过，就莫名其妙到了现在处于对立的地步。

　　反倒是那边的库洛洛沉默了，“……你喜欢我？”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啊。”那边低低的笑了声，轻轻松松的说，“那只是猜测，顺便诱导你而已。”

　　吗的。
　　侠客想砍人，那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库洛洛笑到停不下来，说出的话也是满带着愉悦，“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什么都不知道弄成现在这样？还能抓住飞坦和芬克斯？哈哈。”

　　听着耳边缠绕着笑意的自己的名字，侠客觉得脸上有点烧，说不上是因为恼怒还是羞耻。
　　“所以……你是怎么抓到飞坦的？”库洛洛忍住笑，“就算是我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你有什么好同伴吗？比如上次偷窥那个人？”
　　说着，库洛洛看向站在旁边的，安静到几乎不存在的人。

　　“你这么说他会生气的。”侠客想起第一次见到糜稽这个能力时也说过同样的词语，“他认为这能力非常珍贵非常优美，怎么能用贬义词来形容。”
　　“听上去性格有点神经质，他是具现化系吧？”库洛洛没察觉自己嘴角的弧度有些诡异，就像要欺骗小孩子糖果的坏人一样，“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旅团里还没有这种人。”

　　“放弃吧，他不可能加入的，应该说他家人会在你提出要求前解决你。”侠客难得找到机会打压他，很是幸灾乐祸的说，“你还不如求我加入，我帮你找别的具现化系能力者。”
　　“会有机会的。”库洛洛继续转回刚才的话题，“他家人很厉害吗？”

　　“这么说吧，现在的旅团对上他们先做好团灭准备，你趁早死心。”侠客得意洋洋的继续推荐自己，“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揍敌客。”

　　库洛洛站起来，对旁边无声无息隐在黑暗的人说：“对吧，伊尔迷。”
　　话题突变，在侠客挂断电话之前，库洛洛轻笑，“飞坦，把他带回来。”
　　伴随这句话，侠客已经条件反射般逃离原地，但，脚下微动的同时被飞坦按住肩膀狠压在地上！

　　高高飞起的手机落地沉闷的砸出声响，通讯未断，侠客挣扎抬起头，手徒劳的伸向仅仅半米远却望尘莫及的手机。
　　“伊尔迷……怎么会在你那里？”
　　“因为我委托揍敌客任务，他当然要来我这里了解任务情报。”

　　库洛洛听着因为距离有点远而模糊的声音，好心的解释，“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帮你，所以稍微打听了下。”
　　听到这的伊尔迷不满，那是稍微吗？那纯粹是坑蒙拐骗威胁逼供无所不用的套话！不过这套问话系统可以用在弟弟们身上，伊尔迷表示学到了新知识很欣慰。

　　“只要知道理由，那么你如何欺骗他就很简单了。”库洛洛笑，“糜稽·揍敌客？侠客，你这几年并不是毫无长进，我很欣慰。”
　　那飞坦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操作了！不等侠客问，库洛洛做出解答，“操作系。”

　　先到先得。
　　侠客明白了，他输得很彻底，不仅仅是实力问题，包括远见和人脉利用，没有一样超过库洛洛！
　　他狠捏住手心压下所有不甘心，放弃反抗的说：“你赢了。”
　　游戏结束。
　　而输掉的惩罚还没开始。

　　飞坦一脚踢掉芬克斯腿上的天线，顺带连人一起踹出老远，迷迷蒙蒙还摸不着头脑的强化系爬起来，听到有人说，“带回去。”
　　条件反射抓住推过来的人，芬克斯定睛一看，“侠客？”

　　“别被他跑了。”飞坦经过他们，甩给芬克斯一个后脑勺，“被-操纵的笨蛋。”
　　“你不也中计了！”芬克斯想起来了，跳起来指向一脸事不关己的矮子，“别把团长的功劳加在自己身上！”
　　“呵呵。”飞坦停下脚步，回头阴森一笑，“他的就是我的，有问题？”
　　“……”脸皮真厚！真厚！不亏是团长老婆！芬克斯呲牙！

　　打发走伊尔迷，库洛洛确定会付钱还会提供糜稽消息，又搜肠刮肚教了很多教育调-教叛逆孩子的方法，揍敌客家有史以来最好的大哥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教育孩子？”玛奇抱胸站在门后，一脚把未关的门踢上，“你当侠客是你的离家小孩？”

　　库洛洛撑着下巴，歪头笑眯眯的答非所问：“是不是呢……”
　　反正直觉说侠客没危险，玛奇懒得多管，打声招呼出门逛街去了。
　　站在另一边的派克没那么惬意，满脸忧愁。

　　“别担心。”库洛洛明白她所想，“这样最好。”
　　真的最好吗？派克想问，但库洛洛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作为团员，她只能服从团长命令而已。
　　地平线处的落日沉入黑暗，满天星斗渐渐布满夜幕，库洛洛低语：“这样的话……他还是幻影旅团的团员。”

　　这句话同样说给刚进门的侠客听，库洛洛笑笑，“派克，问他问题。”
　　派克的能力还没几人知道，旅团内部也只有玛奇一人。

　　“侠客，库洛洛·鲁西鲁是谁。”
　　“侠客，为什么在意库洛洛·鲁西鲁。”
　　“侠客，第一次见面时，你在想什么？”

　　一个个问题问出口，坐在房间中心专门抢回来的沙发上，被派克按住肩膀的侠客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如同投入石子的碧色湖泊，记忆如水面涟漪层层散开。
　　他看向库洛洛，房间里没有开灯，模模糊糊只看的到对方的轮廓。

　　这个人靠在窗边，悠然而立，黑色西装因为随意的动作有些细小褶皱，柔顺黑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偶有经过飞艇投下明亮灯光，让侠客看到那黑色眸子里含着的温和笑意。

　　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侠客觉得他有些陌生。
　　对方温柔的问：

　　“侠客，你想要什么？”

　　侠客一怔，想要什么？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很明确的知道答案，但现在已经无法想起了。

　　库洛洛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向他走去，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柔和，“你对旅团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

　　“但是，现在的你不行。”
　　——代价是，现在的你。

　　侠客意识到了什么，瞳孔放大，语气里带着哀求，还有绝望。
　　“不……”
　　库洛洛蹲在他面前，仰头笑着说：“侠客，再见了。”
　　他伸出手，拉下不知所措的金发少年，轻柔的吻覆上去，一触即分。

　　派克装入少年包含了所有有关库洛洛·鲁西鲁记忆的念弹，对准记忆的主人，别过头，按下扳机。
　　“砰——”
　　枪声划破寂静夜空，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很快归于平静。

　　沉默过后，派克低声问：“团长，要看吗？”
　　库洛洛没有说话，取出金发少年一直用到现在的手机，五年前的早该丢弃的手机，捏碎。
　　碎片在流星街很快失去全部踪迹，隐入满地垃圾，再也无迹可寻。

　　……

　　迷迷糊糊睁开眼，侠客摸摸眼角的泪，有些莫名的说：“……这是什么？”
　　突然他警觉起来，房间里还有人！

　　房间里的灯亮起，对面的人从阴影里走来，对着新生的他伸出手，微笑：“我是库洛洛·鲁西鲁，侠客，我邀请你加入幻影旅团。”
　　“你的答案，是什么？”

　　衣兜里的手中握住从脖子上扯掉的，还带着体温的黑碧玺，库洛洛挂起脸上的笑。

---

作者有话要说：　　伊尔迷见到糜稽，沉默：“糜稽……你被施了化肥吗？”
糜稽在短短几天内肥了一圈，他坐在小山般的零食堆里一指侠客，“都是他给我买的！”
失忆后的侠客：“……你谁？？”
装不认识糜稽实际还认识的侠客：反正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关我事！找我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