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飞》无白

2、第 2 章

　　飞坦是个什么样的人？
　　库洛洛不太明白，毕竟过去好多年忘的差不多了，但飞坦总不至于是个笨蛋。
　　而眼前这个小孩子明显是个蠢蛋。

　　他因为看上某人的东西冲上去就抢，结果中埋伏——这埋伏是给另外某个人准备的——他见形势不妙顺手杀了几个就跑了——你说跑就跑吧为什么要手欠——死的其中之一居然是二把手，于是现在被追杀中。
　　库洛洛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笑，半天停不下来又怕被听到，憋到难受。

　　而戴纳感受不到飞坦的蠢，一改往日对待孩子们的和蔼可亲，非常严肃的质问：“你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我需要武器。”
　　“我说过你离开后一切与我无关。”

　　两人眼神在空中针锋相对，僵持不下，飞坦冷哼：“这是让我明抢？”
　　戴纳恨铁不成钢：“学点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说大话。”
　　飞坦处于弱势但口下毫不留情：“天才被虚有其表的庸才教育，反而会被拖累，比如你。”
　　“那是你烂泥扶不上墙。”

　　飞坦暴怒，戴纳也扶着拐杖站起，这两人快要打起来了，于是库洛洛插话问：“学什么？”
　　戴纳才发现这孩子也在，顺口问：“就你身上那东西，你用了多久学会收回身体？”
　　库洛洛回忆，当时被飞坦的念压逼迫到几乎身体爆炸，他应该是接受了飞坦的洗礼才得到念的，身体和精神都完好无损真是万幸，“开念同时。”

　　“同时？”虽说是为了气飞坦故意问的，但这天赋还是让他有些赞叹，拍拍库洛洛的肩膀对飞坦说，“看到没，这才叫天才。”
　　话音未落，库洛洛已明显感觉到来自对面小孩阴冷的敌意。

　　戴纳明知故犯的继续和库洛洛聊天:“别担心，有我教你很快就会变强……”
　　“既然知道你的答案，那就再见了。”飞坦打断他的话，没有迟疑地转身就走,砰的一声，关门的动作干净利索。

　　“哎，这孩子哪学的暴脾气，谁说不给他了。”戴纳叹气，“虽然规定不行，但人是活的嘛，真傻。”
　　“……”库洛洛无言以对，“这些话你早说啊。”
　　非要把人气走才说。

　　“我也没想到他会变这样，这是气他几句好让他长点记性。”戴纳坐回到沙发上，从沙发背后掏出几把武器，“来，给你挑一个。”
　　“我不要。”
　　“……为什么？”

　　“要武器没用。”库洛洛一笑，“安稳过日子多好。”
　　戴纳观察这孩子两年，知道他的性格是谨慎小心型，只能抛下诱饵：“你身上的能力叫念，我可以教导你，学会这个会变很强哦。以后我也会给你提供帮助。”
　　“我又不准备进流星街里面做什么大事，强不强的无所谓。”库洛洛不受诱惑，他知道念能力的理论知识，虽说想要完全的熟悉和运用，有人教肯定会省去不少拐弯的时间，但这是为了靠近飞坦的计谋嘛。

　　但是不能太过，看戴纳真的在苦恼，库洛洛继续说：“除非你把飞坦交给我。”
　　戴纳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这事和飞坦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想让我帮飞坦吗？至少要给他送武器过去。”库洛洛撇了他一眼，“而你，因为规定或者其它什么东西，不能做到吧。”

　　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难搞，戴纳反问：“交给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离开流星街，需要同伴。”
　　“嗯，确实他实力很强人也不错，有眼光。”
　　“……算是吧。”库洛洛回答，实力承认，但飞坦人不错？

　　“为什么要征求我的同意？”
　　“飞坦警惕性太高，你是接近他的借口。”
　　“……我可不认为飞坦会这么看重我。”戴纳叹气。
　　“你太低估自己了。”看他有松口的迹象，库洛洛笑着说，飞坦可是为了你而威胁了他呢。

　　“好吧，你小子还算聪明，我同意了。”戴纳有点高兴，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你多大了？”
　　库洛洛想了想，教堂的八年，流浪到这里的两年，“十岁。”
　　“还是个小鬼头就这么多花花肠子，现在的小鬼越来越了不得了。”他摇头晃脑的感慨，“为什么找上他？”

　　“因为我对飞坦一见钟情。”
　　“……啥？”
　　“开玩笑的。”

　　因为对念还算了解，库洛洛学起来并不是很吃力，暂时无法理解的就死记硬背起来，反而是学格斗技让戴纳借机揍了很久，总之一星期后，他被扫地出门了。
　　天还未亮，库洛洛在自家木棚前静静等待，等到朝阳升起第一束阳光出现，他背上包转过身，告别后往前走去。

　　站在乱七八糟的垃圾山上，库洛洛举目远眺。一星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飞坦受了伤又被人追杀，优先于藏起来养伤，所以没必要立刻去找他，先收集情报比较重要。
　　库洛洛跳下垃圾山，看向身后一片荒凉，物资贫瘠却安全的外围，再看着前方，清晨的流星街还没从黑暗中苏醒，像野兽张口吞没所有进入的东西。

　　之前虽然在教堂生活过，但那里是封闭式管理，离开教堂后又只在外围活动，流星街内部是什么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被一个孩子杀掉二把手，那个团队近期还算出名，有人当时正好在附近看完全过程，讲述途中唾沫横飞激动不已。库洛洛仔细听完，拿出些食物交给对方，然后准备去找飞坦。

　　戴纳以前在里面混过，所以有不少藏身地方，库洛洛按照地址清单一个个找过去，几天后站在栋废墟大楼前，周围数不清的黑色乌鸦“嘎嘎”叫着，在天上来回盘旋，牢牢盯着黑压压的大楼内部，有种莫名的阴冷气息。

　　废墟大楼只剩下大体框架，一眼过去几乎能看穿全部。
　　踏进地下室的台阶随手挡开攻击，库洛洛嗅嗅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说：“飞坦，你如果再不止血后果会很严重。”
　　难怪外面有那么多等着吃肉的鸟啊。

　　认出他，飞坦停下来，慢慢后退站定。
　　“我带了止血药和绷带来。”走了几步把东西放下，库洛洛才抬头看他。
　　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非常的阴暗湿冷，地面有些肮脏积水，墙壁露出大片的花白水泥，借着微弱光线只能看到对面模糊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
　　“帮你。”
　　飞坦站着没动。
　　很显然的，毕竟库洛洛对他来说还是陌生人。

　　“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库洛洛想了想说，表明立场，“无冤无仇还是同一个师父，而且我才刚刚学会念，并没有那个实力。”
　　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手上武器冰冷的反光和身体紧绷里的戒备显而易见。

　　“是师父让我来帮你的。”
　　飞坦稍微动了，但还是无动于衷。库洛洛又等了会，发现戴纳这个借口也没用，失算了啊。他叹口气，拍拍衣服坐下，“你不相信也可以，我就在这里等。”

　　“……等什么？”飞坦沙哑着嗓子问。
　　“等你昏过去。”
　　“……”
　　“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以你的伤势也撑不了多久。”

　　飞坦动了下，慢慢后退。
　　“我既然能找到这里，别人也能。”库洛洛意有所指的笑着说，“外面可全是乌鸦哟。”那群死亡使者可是会一直一直跟着将死之人，直到吃到尸体为止。
　　或者，吸引敌人到来。
　　飞坦的动作顿住。

　　库洛洛继续逼迫他，“或许等你快要死的时候会相信我说的话，或者你可以杀了我然后拿着这些东西离开。”
　　外面鸟类此起彼伏的鸣叫声有些热闹，地下室却寂静到瘆人，飞坦的呼吸逐渐粗重，眼神狰狞。他侧身站着，库洛洛能清楚看到他拿在手中的铁棍，食指一寸寸移动，像是在强忍着，慢慢摩挲铁棍锈掉的表皮，然后猛然紧握！

　　“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在他攻击前，库洛洛开口说，声音在几乎凝结的冰冷空气里缓缓散开。
　　库洛洛弯起嘴角，轻声说：“现在你可以选择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相信我。”
　　飞坦微微转头，深色刘海下的金色眼睛对准他，似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探究。
　　库洛洛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