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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内纬秘:迎春当议亲 ...


  •   女子出趟门不易,湘云即来了荣府自是不想马上回家,正好迎春的生日是二月十九,探春的生日是三月三,时间靠这么近,何必跑来跑去?

      说到过生日,探春还好,王夫人爱扮慈和大度,每年都给庶女一个生日例份,迎春竟是长到十二岁从不曾过生日!
      当初贾母把迎春养在膝下只是顺带:惜春是嫡女,不出岔子能结一门对家族有利的亲事,若任由她不着调的兄嫂养着,名声尽毁,故此其母临终前一说,贾母便含泪应了。既然将宁府的姑娘接到自己跟前,自家迎春母亡父不管,更当养着。恰好王夫人竟敢挑战她老人家的权威,贾母一恼便将探春也扒拉到自己院子里。
      一个聪明的嫡女、一个干练的庶女,木纳的庶姑娘迎春自是不经意间被忽略。

      吃红楼饭的对湘云的评价向有“开朗豪爽,心直口快,具有须眉气象,无视高低贵贱,不拘于男女之别,与人相交一片本色,无功利之心”等等。翻译一下,这妞说话向来不大过脑子。黛玉庆生宴上,众小写罢诗,贾母一叠声赏赐,她竟然当众求贾母赏她多住些日子,因为“展眼就到迎春姐姐的生日了”。
      满场人僵在那儿,王熙凤是迎春的嫂子,可她不能越过邢夫人表态。邢夫人装没听见,其他人更不好吱声。

      贾母心生不忍,叹道:“迎春丫头竟是十二岁了,老婆子可真是老糊涂了。老大家的,这个事你看怎么说啊?”
      邢夫人没法再装死,拧巴道:“二太太,府里向是有老例吧?”——老娘没钱,迎春是荣府的二姑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夫人滴溜将球抛出去:“凤丫头,劳你操持了。”——大房庶女关老娘P事!

      王熙凤先来了一串巧笑,再启珠唇:“若说这小人儿的小生日,自是向有例份,一套新衫一双鞋袜一对寿桃,一只和合荷包装一个金寿星。再有便是凡几岁,几束上用银丝挂面儿。各房姐妹兄弟随意,或一扇或一画或一字,应个景儿。”
      贾母略生厌,淡笑:“那你这做嫂子的看着办呗。十二岁了,老大家的也该上上心。”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贵勋人家的女儿到了十二三便该“看亲事”,即把话放出去,让人家知道“我家有女可议亲”,这样人家才会登门看姑娘。不然到姑娘及笄了,冷不丁去哪块找?一拖两拖成老姑娘!嫁妆也得着手准备,讲究的人家打小准备嫁妆,你总不能让姑娘空着手出阁,再是庶女也不成。她老人家已经点出迎春十二岁了,继嫡母和亲嫂子都不接腔,难道要她这一把年纪的老祖宗越俎代庖?

      假石头一听,想到了“子系中山狼”,原著中迎春被贾赦以五千俩银卖给姓孙的暴力淫~棍,成天受虐,终被中山狼活活虐死。
      一时他心生不忍,拍拍贾兰:“你二姑姑的生日呢!咱们小人儿,原也受不得重礼,会折了福寿。依我说,便咱们姐妹兄弟凑个份子钱,也不拘几个铜板,交给厨下的妈妈们,添几个菜,拿几瓶果子露来充酒,行令联诗作句,权当考校功课,请老祖宗公断,岂不热闹有趣。”

      众小皆叫好,贾母摆手道:“你们玩你们的,我老天拨地经不起闹,听不懂诗啊词,至多赏几俩碎银给你们治席。”
      众小皆不依,惜春挣红脸:“不许说那些个生冷的词典,定要老祖宗一听就明白的,不然重重罚她!”——深奥的本姑娘还没学,不准玩!

      王熙凤面现愧色,笑道:“若这么说,那我也成!诗啊词的不懂,胡诌会。老祖宗不能把我这孙媳妇扔一边,我可也是在您老人家膝前长大的!”——凤姐儿打小爽利灵巧嘴巴子甜,到二姑妈这儿来做客时,贾母时常留在膝前解闷儿。
      贾母笑意深了许多:“自是少不了你,一应事都你办,宝玉他们得读书,还得想好词儿到时争强斗胜。我么,那是只管吃喝的!”

      王熙凤连声应是,心里盘算开了:迎春这种木头,借个胆也不敢送去什么王府当妾。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只能嫁庶子,还得赔一笔面上过得去的嫁妆。可若是嫁商家呢?婆婆那个死贪财准乐意,只是世勋女嫁入商家难听,须将公公糊弄到应许。大老爷若咬死不肯牛性发作,老太太都无奈何。至于妹夫人选,有个现成的摆着:薛家独子薛蟠!大姑妈肯定求之不得。那薛蟠据说是个糊涂虫,大姑妈也是耳根软的,到时薛家万贯家财就捏在自己手里。只是此事不能张扬,二姑妈定不乐见,她发梦替宝玉娶薛宝钗,也不想想二老爷如何肯答许。

      有了当家奶奶的掺和,迎春庆生自是办的热热闹闹。贾菌小盆友也获准赴宴,本家姑姑的生日,他自然不算“外男”。
      对王熙凤改变态度宝玉没多想,他不过一时心软帮迎春说了几句话。而王熙凤也不会这么快将事儿摆明面上,此事要成得快准狠,待迎春及笄说嫁便嫁。到迎春及笄尚有三年,她目前要做的是和迎春搞好关系,将来傻丫头什么都听她的。

      却说湘云住下来后,宝玉没时间陪她玩,全权交给探春。他一个男子汉,要啃八股文还要弄钱,忙着呢,他可不要做神瑛侍者牌宝玉那种富贵穷光蛋。
      他已经将何家的关系理顺,所开“绣品作坊”的产品有地头卖了:媚人如副小姐般长大,嫁到何家后她干不了地里活,便按假石头的指点在京县开了一家小绣品店。有隐藏其后的红楼绣坊,都不用招绣娘,成本超低。另外,她的姨妈兼婆婆的绣工也还行,继长子的童养媳十三岁、继女九岁,都能帮上手。

      红楼绣坊的产品瞒天过海运出去,走的是茗烟家的路子。
      茗烟爹是荣府采办上的管事,恰好姓于,和媚人一个姓,八百年前是一家,这也是假石头让茗烟做媚人干弟弟的原故。于管事跑来跑去方便,又有利可图,自是十分乐意。

      这天宝玉照旧早早携贾兰、贾菌从放羊式的家塾归来,窝在“外书房”东屋埋头做功课。
      做罢三只包子奋起抽旋子、玩呼啦圈——假石头到底弄了点现代玩意入红楼。没法子,贾家把爷们当成姑娘养,将来怎么熬过惨烈的科考?去外面锻炼这个拦那个阻,他只好整些室内锻炼。这类活动没玩伴不易坚持,他深深庆幸自己高瞻远瞩弄了两枚小跟班。

      疯玩一阵三人都满身大汗,丫环婆子送上大桶热水,服侍他们沐浴更衣。
      浴罢打个小盹,再起身品茶兼探讨功课,准备一会去贾政书房例行拜见——政老爷对王子腾失望之余,认清打虎亲兄弟。不幸族内玉字辈尽纨绔,他想宝玉将来的助力只能是草字辈子侄了,于是贾兰贾菌幸运晋级成他的查考对象。

      三小正说的热烈,麝月匆匆来报,说史姑娘跑到西屋玩。
      小主子要读书不可打扰,她是对袭人呈报,大约太急切声音略大了些,被三小听到。

      袭人跟着麝月走了,宝玉眉头略皱,红楼下仆最喜串门,他发话在堂屋接待串门的,晴雯小红又敢说敢拦,向来无事。只是湘云非寻常人,最“不拘小节”,绣品坊正赶活,别被她看出什么,口没遮拦到处说。

      这么想着他撑身站起,贾菌眼皮子一翻:“男儿焉困胭脂阵,宝叔当自强!”话说他早看不惯,偶然跟姑娘们玩玩还行,老来夹缠,烦不烦?
      兰童鞋眼盯书本目不斜视,包子脸满是怜悯:“我母亲说,二叔内方外圆,因太圆,处处沾尘埃,竟累了自己的名声。”

      宝玉悲催,恶恨恨道:“你们懂什么?后院问题是小命问题!”言罢昂昂然前去查看敌情,心的话爷难道不想耍耍小性子,可惜命脉被捏在他人之手。贾母、王夫人只要觉得自己不听招呼了,必定认为是“小蹄子挑~唆”的,然后“略加惩处”,塞些金钏儿之流过来。再严重些,像原著中那样查抄一通,绣品坊曝光,得用的丫环通通赶出去或卖掉,那自己以后还有威信可言?处处有眼睛盯着,什么都干不了,等死吧!

      由此他又明悟一件事:千万别说古代女人地位低,谁肩膀上长的不是脑袋?人家会玩曲线救国,捏住后院就捏住了男人的小命!古代男人向是将后院交给女人打理,管后院的男人叫没出息,理庶务的也被人看不起,结果便是即没财权也没人事权。像荣府男人,除了一个荒~淫蛮横的贾赦,其他都受制于女人,他一只九岁萝卜除了巧与周旋还能如何?

      刚进二门,湘云脆亮的笑声从某间房传出。打帘的绮霰低声道:“史姑娘一来就问袭人姐姐住哪间,晴雯姐姐指了嬷嬷的值夜房。”
      算机灵,嬷嬷房间便有些什么也不扎眼。假石头旋即做出决定:以后成品放自己住的东屋,“外书房”不住丫环,当不至于被抄。便有万一,自己自有话说。六不定干脆翻脸,一个丫环不要!哼,大闹特闹,令王夫人多撵些丫环出去,在外头开绣品坊。好歹自己手上有几文了,若不够置业,脸都翻了,何在乎把自己头上的“首饰”当了安置旧仆。

      主意打定,他扬声唤湘云。但见一只假小子窜出来,后跟她的大丫环翠缕。再后面是惜春及其大丫环入画,袭人、晴雯没出来,大概在收拾被翻乱的房间。
      但见翠缕手抱大红猩猩昭君披风,湘云上穿半新秋香色盘金银鼠短袄,腰束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下为靠色绣麟三镶袍,足蹬一双马靴,越发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即高个宽背细腰,瘦而结实。
      宝玉取笑:“孙行者来了,我这块又不是天宫,三妹妹如何会由得你造反?”

      湘云唇一翘:“她在哄林妹妹!我可没惹林妹妹,她自己哭起来!”
      宝玉表示理解:“你哪可能有心惹她哭?”(准是又一次“无心”惹事)
      湘云撇嘴:“就是!她跑去葬花,我说别冻坏,她非要去,还哭。”
      宝玉茫然望屋顶,心的话这季节有花葬?葬雪花吧?
      惜春则拧着纤眉道:“我听她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小妞学的透像,她是在京都出生长大的,吴侬软语听不懂,只因黛玉流着泪反复吟哦,被她学会了。宝玉哭笑不得,心道这不是著名的《葬花词》吗?应该是黛玉父亡后感怀身世的少女之作,怎么毛丫一只就有了?
      说起来这事罪在假石头,原著中这一时期神瑛侍者牌宝玉天天陪着黛玉玩耍,伏小作低一切绕着林妹妹打转,小姑娘自是过的开心。如今没这么位小公子,她又孤高清傲与三春、湘云玩不到一块,可不就寂寞了,悲秋伤春了。

      假石头想不明白,以为黛玉写诗如他死磕八股文,需要长时间酝酿才能厚积薄发憋出几句,再一句句凑成篇章。当下翻译道:“她在说‘我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我知是谁’,诗是好诗,未免想太多,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我说,当是‘花落成泥再护花,花谢花开又一春。人生在世日日新,岁如跑马尽开颜!’”
      湘云击掌高赞:“好诗!”惜春疑惑:“平仄……韵……”

      宝玉手一摆:“我这是古绝!”
      从二门处传来贾兰的指教:“四姑姑,古绝不讲平仄韵。”
      贾菌翻译:“就是宝叔最擅写的打油诗。”

      众小因某位穿越货,少不得懂了些现代词汇,闻言一个个捧腹大笑。
      宝玉脸不红心照跳:“要觉得好呢,快回去说给老祖宗听,顺带说给林妹妹听。一阵我见过老爷也过去,可别让我对着林妹妹的眼泪,我最不会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两个选择:嫁中山狼()、嫁薛大呆()。
    迎春:你个后妈、不对,你个后嫂死去!
    凤姐:……中山狼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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