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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醉酒 ...

  •   他第一次去南海是在白云城城主去世的时候,对于那位去世的老城主他虽然无数次听叶孤城讲过,却从未亲眼见过。

      他没有想到,那位修为不俗的老城主竟会这么早早的就离世,他肯定是极为伤心的吧,毕竟他是那样的崇敬自己的父亲。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海天一色中的城池浩瀚威严,沉稳大气,如一只匍匐着的威风凛凛的巨兽。

      下船的时候,他第一眼就见到了那个孤高傲洁的身影,少年的身姿修长挺拔,锋锐冷澈的气质一如他腰间悬着的利剑。

      他微微勾唇,眉目舒缓,静静的笑了。

      ————————————————————————————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是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找到敖连珉的,碰巧与推门而出的敖连昀撞了个正着。

      见到两人,他先是一愣,继而叹道:“你们也来啦,帮我劝劝他吧。”他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道:“林家的人就要来了,我必须赶回去,他就麻烦你们了。”说着,他无奈摇头,叹息着走了。

      两人刚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敖连珉胡子拉渣,醉眼朦胧,不要钱似的拼命将酒往嘴里灌,透明的酒水顺着脖颈一路而下,打湿了镶边的衣襟。

      看到进来的两个人,敖连珉一拍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陆小鸡......来得正好......过来!陪我喝酒!”

      陆小凤并不推辞,更不劝解,直接接过对方递给他的酒坛仰头灌了起来,直到快见底了他才抹了把脸,长舒了口气。

      “痛快!哈哈哈......”敖连珉一掌拍在他肩上,整个人一阵踉跄,差点趴到他身上。

      “来!再喝!”

      雅间之内并无交谈,除了推杯过盏瓷器碰撞的声音,就只剩下两个酒鬼喝酒的咕咚声。

      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陆小凤已经醉趴下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空了的酒坛,从头至尾他都不曾试图劝解过什么,只是默不吭声的陪他喝酒,对方递过来的酒一杯都没有推辞过。

      比起他来,敖连珉还算好,至少他还能站起来,不过看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西门吹雪身边,将手中的酒瓶往他脸上猛凑,就能看出他也醉得不轻了,要不然要是搁在以往,他哪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西门吹雪并没有生气,或者说他懒得跟一个醉鬼生气,更确切的说他懒得跟一个刚刚失去配偶由高帅富晋升为椟夫的醉鬼生气。

      看着频频往他唇边凑的酒,他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就着瓶口小心的抿了一口。

      但显然,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只是小小的一口,冰雪般的脸上便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那样鲜亮的色彩竟给这个向来冷酷的男人增添了一抹罕见的艳色。

      敖连珉嘻嘻一笑,满不在乎的拿过酒瓶,仰头直灌。

      这样尽显男儿豪气的动作却让洁癖深重的西门吹雪狠狠地拧起了眉,他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倒扣的酒杯,倒满酒水,然后端到嘴边一口一口慢慢饮尽,漆黑的眼眸浮上一层水色,他道:“我以为一个女子的死不应该让你这么失态的,哪怕她即将成为你的妻子。”

      看似醉的不轻的人僵住了,他趴在桌上,高傲的头颅深深地埋入双臂之间,略带哽咽的声音含糊传来:“她是我的希望,是我唯一的希望......”

      西门吹雪并没有再次开口,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夜色沉沉。

      唐穆一踏进房门就看到满室的狼藉。

      酒香刺鼻,空空的酒瓶七倒八歪,滚得满地都是。

      陆小凤抱着酒坛,睡在地上,喉咙间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发丝凌乱的敖连珉躺在桌子上,胡子拉渣,衣服褶皱,透明的酒水打湿了半边身子;而唯一衣衫整洁的西门吹雪正倚墙而坐,似在闭目养神,如果忽略他脸上薄薄的红晕的话。

      这可真够混乱的!唐穆头疼的抚了抚额。

      跨过满地狼藉,他往白衣静坐的人走去,沉思片刻,他唇角一翘,笑得狡黠。

      微微弯下身子,还未等他碰触到对方的衣角,忽然身后风声响起,眼角余光白影晃过,等他反应过来时,倚墙静坐的人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叶城主!”他慢慢直起身子,笑容疏淡。

      叶孤城微微颔首,抱着怀中的人径直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唐穆眼神微暗,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月色透过云层,皎白生辉,洒满天地。

      夜风吹来,本就戒心极高的人渐渐清醒过来,只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被人这样拦腰抱着,应该是件极为难堪的事情,何况是他这般高傲的人,只是,他一时间却又极为不舍,这样的温暖有多少年不曾碰触到了?还有这人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清寒香气。

      在这个静谧无声的夜晚,他是否能够稍稍软弱一点,让自己放纵一回?

      光洁的额头轻轻的抵在他肩上,西门吹雪轻轻的闭上双目。

      怀中之人的一举一动,叶孤城自然是知道的,本以为他会不高兴,甚至他都做好放他下来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却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自己怀中,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让他的肌肉微微紧绷。

      这样可以用温顺来形容的西门吹雪......

      他抿唇,心中清楚地知道,这都是醉酒昏沉的原因,意识清晰的西门吹雪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示弱”的一面,他永远都是强悍冷酷,决不妥协的!

      回到西院的时候夜色已深,叶孤城将怀中的男人放在床上,屋中暗暗沉沉,只有窗外照进来的皎白月辉。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微微泛红的眼角,静静站立片刻,他转身离开。

      径直离去的他没有看到那个好像沉沉入睡的的人微微抬起的右手。他到底是西门吹雪,借着酒意的短暂依赖已经是他放纵的极限,再多的他却做不到了。

      白白胖胖的狐狸呼的一声不知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落在他的枕边,被他双手一揽,牢牢的抱在怀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长长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雪白的狐狸猛地抬起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直转。

      在桌上的油灯慢悠悠的点燃之后,他一下子跳出了西门吹雪的怀抱,嗖的一声蹿到了床里边。

      叶孤城端着碗走到床边,对安静的注视着他的人道:“起来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又要头疼了。”

      一个简单的“又”字,说的人毫无所觉,听的人却是神情一动,然后慢慢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黑漆漆的汤药味道并不好,但向来比较挑食的人却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叶孤城顺手接过空了的瓷碗,正要转身,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

      昏黄的灯光晃晃悠悠,哔剥作响。

      西门吹雪的眼睛漆黑深邃,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如破了冰的湖面,波光潋滟,带着点奇怪的意味。

      叶孤城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一座大理石的雕像,直到一双柔软的泛着苦味的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角。

      那样的碰触真的很轻,带着淡淡的亲昵,就像他白天看到的那只颤颤的煽动着翅膀停留在花上的蝴蝶。

      他心下震动,双手像是有自己意识的抬起,想要紧紧地箍住对方柔韧的腰肢。

      瓷器的碎裂声响起,那是瓷碗落地的声音,叶孤城猛然回神,像是从一个旖旎虚幻的梦境当中骤然醒来,他后退一步,一个闪身消失在房中,那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简直像是落荒而逃,甚至没有向对面的人看上一眼。

      西门吹雪眼眸低垂,漆黑的发丝落在颈间,他慢慢的抬起右手,宽大的袖摆遮住大半张容颜,模糊的低语从衣袖之后轻轻溢出;“孤城,原来我是这样的想你啊......”

      ......

      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的凌霄狠狠地直甩尾巴,恨不得仰天长啸,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这么白白流失了!

      你说你亲什么亲,直接扒衣服扑倒进入正题比什么柔情攻势都有效,人都吃了还怕他反悔赖账不成,当年你以下克上一往无前将人吃干抹净的魄力呢?!

      身为一个攻,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武力不是地位不是年纪,而是脸皮要厚!而你现在不过是被对方赏了个背影就一副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样子,简直就是将我这么多年的教导都忘得一干二净啊!

      此刻的凌霄恨不得立马敲醒他,可是望了望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他拉耸着脑袋,无比沮丧的趴在了床上。

      今晚对好多人来说,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敖连珉房中,敖连昀花了极大的精力才把醉醺醺的酒鬼刷洗干净,将呼呼大睡的人抬到床上安置好,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了。

      摸着他硬朗的下巴,敖连昀有些恍惚,说出的话语带着难言的意味,“她就这么重要吗?以至于失去她竟让你这般绝望?”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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