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子桑木

88、錄邑观兵

　　嗖——

　　肥硕的香獐立即倒地而死，一名随从徵子大人而行的女性伺官很快就将专门狩猎所用的皮袋打开，拔起那一支铭刻着王女大人名字的石箭，然后将石箭收入鹿皮箭袋之内，又以手抓起香獐，把香獐装进皮袋里面。

　　子穆微笑地说道：“难道是上帝见到我的告词？所以给我送来了一头香獐。”

　　嬴芊看着她说道：“见到你捕获了一只香獐，我也自信能够捕获一只香獐。”

　　己羽左手举起银杏弓右手握着榆木箭说道：“阿芊，我先看你射中猎物。”

　　“行。”以利箭撘弓弦，嬴芊很快就瞄准在灌木丛中的香獐。

　　嗖——

　　一支桦木箭正中香獐。

　　子穆为她高兴，说：“你真行耶，阿芊。”

　　“再接再厉。”己羽此时已经将银杏弓拉开，利箭撘弦，一箭正中香獐！

　　“你的灰狼在哪？”想起了她刚才所说的话，丰般回过头来望着她往西一指说道：“快看，远处有一只灰狼！”

　　矫健灰狼，行于莽林。

　　己羽又一次举起银杏弓，利箭撘弓弦，迅速发矢，很快就射中远处的灰狼。

　　一名随从温国公孙的女性伺官立即将狩猎所专用的皮袋打开，将公孙大人所捕获的灰狼装进皮袋之内。

　　“厉害，厉害。”丰般赞叹地说道：“阿羽，你捕获了一头灰狼，可喜可贺。”

　　己羽对着他笑道：“我也期待着你能捕获一头灰狼呢。”

　　子圣指引他们说道：“阿般、阿羽，这一片时常有灰狼出没，你们只要静候就会逮到灰狼了。”

　　以橡木弓撘上刚竹箭，湯通瞄准了远处在茂密草丛上行动的金豹，很快就捕获了一头金豹。

　　子圣对着小妹说道：“阿穆，你快来看，阿通射中了一头金豹。他们多数射中了金豹，你现在也去射中一头金豹吧。”

　　湯通看着他们兄妹俩笑道：“小王大人，我曾经听闻王女大人在六岁的时候就射获了一头金豹，现在我也想看王女大人一展芳姿。”

　　“行！”子穆欢快地说道：“今天我带来了小王大人赠予我的玉石弓箭，正欲展示我的身手呢。”

　　子圣对着小湯说道：“我这一个小妹向来擅长射御之道。”

　　望向王女大人手里所握的玉石弓箭，湯通称赞道：“王女大人，今天带来的一把弓箭是由玉石所制，真是精致漂亮。”

　　子穆微笑地说道：“玉石弓箭是小王大人赠予我的礼物，我听他的吩咐才把他赠予我的玉石弓箭带来。”

　　“阿穆，我赠予你的玉石弓箭容易上手吗？”子圣关怀地说道：“等会你要注意周围的状况，免得被猛兽侵袭。”

　　“阿圣，放心。”子穆冲他俏皮地笑道：“我打死过无数的金豹，今天我定要捕获两头金豹给你们看。”

　　环顾着四周，嬴芊初次尝试狩猎，捕获了一只香獐，才知道狩猎的事情是如此简单，她微笑地说道：“阿穆，等会我要看你的狩猎行动。”

　　己羽面带笑意地说道：“阿芊，你日后若对于狩猎有疑惑的地方，你就去请教阿穆，她可以成为你的西席之师。”

　　“承让、承让。”子穆看着小王大人又回过头看着她们姊妹两个说道：“若论狩猎技术能力，当然是小王大人在我之上。阿芊，你若有空来到大邑商，你就应该多请教小王大人。”

　　“嗯，我会多向小王大人请教如何进行狩猎活动。”嬴芊对着她笑得眉眼如弯月，说：“阿穆，但我首先是要请教于你。”

　　子穆默契地说道：“嗯，我当你的西席之师，我必是知无不言。”

　　丰般是一个急性之人，高声呼道：“远处有一只麋鹿，我先去追赶！”

　　“注意。”看着小齐策马扬鞭，奋勇直追猎物，子圣扬起长鞭驱使白色骏马赶到麋鹿之处。

　　“等我！”湯通立即扬鞭策马追赶上去，也想捕获麋鹿来祭祀先祖先妣。

　　望着他们三人策马扬鞭直冲猎物，嬴芊、己羽、子穆，姊妹三人也立即扬起长鞭驱使白色骏马前往平原沼泽之地，以求麋鹿。

　　赫赤的太阳逐渐从巍峨的嵩山西面落下，蔚蓝色的昊穹也逐渐染上了迷蒙的昏黄，洁白的文鸟成群结队地缓慢飞落下来，落在槐树的枝叶之上。

　　小王子圣骑着白马，跟随在后面的椎车满载着猎物，望着天边无尽的黄昏，他提议道：“今天，我们先散伙吧，回家休整一顿，明天再前往錄邑观兵。”

　　“行。”子穆嬉笑地说道：“我带阿芊和阿羽返回我的徵邑。”

　　子圣对着她笑道：“明天按时前来錄邑观兵。”

　　“唯。”子穆遵从命令道。

　　己羽催促她说道：“阿妹，我们走吧。”

　　听闻阿姊的话语，子穆便带着公孙嬴芊和公孙己羽返回徵邑。

　　小王子圣则是带领湯侯世子湯通和小齐丰般返回錄邑，并且将罩在身上的沉重盔甲运回兵室之内。

　　浑圆的太阴从太行山的西面升起，将皓洁的月光投射于万家灯火。

　　在松宫的荣室之内，九盏连枝釭灯形似孔雀开屏，流光溢彩，耀明一室。

　　同湯侯世子湯通和小齐丰般进餐散席之后，小王子圣接到妇艅姒璃的一封书信。

　　妇艅姒璃平常在藕宫居住，这一次听闻小王大人在錄邑举行观兵活动，妇艅特意委托一名侍女以一卷缯书进呈给小王大人，诉说着她对于小王大人的依恋之情。

　　小王子圣提笔在空白的缣帛上书写着对于妇艅的思念之情，见到妇艅在缣帛上所书写的朱砂文字洋溢着对于小王大人的爱慕之情，子圣欲要邀请妇艅到达錄邑同他观兵。

　　在蕳室接到小王大人的邀请函，妇艅姒璃对镜梳妆许久，望着雕花铜镜，期待着她与小王大人的相会。

　　翌日，辉煌而灿烂的太阳从太行山的东面升起。

　　王女子穆带领公孙嬴芊和公孙己羽乘坐轩车前往錄邑，她们姊妹三人此番前往皆是以轻盈装束出现在校塲上。

　　小王子圣、湯侯世子湯通、小齐丰般，三名男子则在錄邑的高台之上等候多时，等候着三名公孙前来检阅军队。

　　怀里抱着白狐的妇艅姒璃乘坐轩车而来。

　　一名女性小臣前来通报道：“妇艅至。”

　　小王子圣从远处就看到妇艅向他缓步走来，仪态盈万方，使人观之甚为欣然。此番前来錄邑，妇艅姒璃特意以靓服装饰自己美丽的容貌。小王子圣望着妇艅将袗絺罩在身上。妇艅姒璃玉肤颜色白胜雪，手上抱着温顺的白狐，使他顿感眼前的青娥恍似从天而降。

　　姒璃对着小王大人微笑地说道：“阿圣，我来了。”

　　“阿璃，五王女将会带领秦国公孙和温国公孙前来錄邑观兵。”小王子圣握着她的一只玉手温柔地说道：“我们这几人要等她们到来。”

　　妇艅姒璃一双蕴含着夏季之流的眼睛分外明亮，微笑地问道：“是阿穆要带阿芊和阿羽前来？”

　　“是的。”子圣看着她怀里的白狐，说：“这一只白狐真是很有灵性。”

　　姒璃将自己的两只玉手俱是放到白狐身上，说：“何止是灵性，它在邑内还能捕捉灰鼠呢。”

　　远处一辆轩车咕噜咕噜地转动过来，在场的诸位定睛一瞧，车盖四顶悬挂着流苏，料定是王女大人带领秦国公孙和温国公孙前来检阅军队。

　　一名女性小臣走上前通报道：“徵子至、秦国公孙至、温国公孙至。”

　　王女子穆同公孙嬴芊和公孙己羽从轩车之内走出来，今日，姊妹三人的褤襈华美。倒使得小王子圣、湯侯世子湯通、小齐丰般，身罩沉重金制盔甲的三名男子显得粗苯而鲁莽。

　　子圣微笑地对着她们说道：“你们来了。”

　　“我们来了。”刚下车而来就望见妇艅站在小王大人身侧，子穆笑颜以对地说道：“阿璃，你也来了。”

　　姒璃轻抚着怀里的白狐说道：“嗯，我前来錄邑观兵。”

　　“阿璃，你怀里的白狐看起来真是温顺。”子穆伸出一双玉手轻抚着白狐，说：“你这一只白狐比我屋里所养的白狐体型硕大许多啦。”

　　子圣对着她们说道：“阿穆屋里的白狐也很有灵性。”

　　湯侯世子湯通以一只大手轻抚着腰间的宝剑，豪爽地笑道：“小王大人，现在应已到观兵的时候了，我们应请诸位淑女在高台之上检阅军队。”

　　小王子圣赞同地说道：“正应如此，有请诸位淑女观兵。”

　　妇艅姒璃、公孙嬴芊、公孙己羽，三名女子期待着高台之下的六千士兵手执鸟羽的表演。

　　湯侯世子湯通和小齐丰般，两名男子目送小王大人和王女大人走至观兵场地之上。

　　小王子圣和王女子穆兄妹俩一齐走至校塲之上，兄妹俩俱是执桴击鼓。

　　两位司马亦是执桴敲击金铎，震撼人心的金铎之声按时而起。三位司廓按韵而执桴敲击虎皮巨鼓。

　　校塲之上，钰铮之声浩浩荡荡。

　　小王子圣和王女子穆快步走上高台。

　　湯侯世子湯通和小齐丰般，两位公子看着高台之下的錄师和徵师闻声而动举行羽舞表演。

　　妇艅姒璃、公孙嬴芊、公孙己羽，三名女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高台之下的錄师和徵师的羽舞表演，仿佛能够看到秋收之时，大邑商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前往人方战场的壮阔画面。

　　六千士兵手执雄性孔雀的羽毛列队转圈，恍若羽山上的雄性鸟类迎着太阳高喧，观之甚为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