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子桑木

70、官司之德

　　一只白兔钻进浓密的碧绿草丛之中。

　　白兔一双赤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举目四望，仿佛是在躲避着追兵。

　　“小白兔，快来，快来。”己羽拍着双手带着笑意说道。

　　“阿羽，你到我徵邑玩吧。”子穆蹲下身在草丛之中替她寻找那一只白兔。

　　在碧绿的草丛掩护之下，那一只白兔轻悄悄地移动着四只爪子奔跑，唯恐有人寻找到自己。

　　细碎的阳光透过青翠的槐树，低矮的碧草亦是沾染上些许日照。

　　三三两两的蝴蝶忽上忽下地飞行，不多时便扑到四照花上吮吸蜜汁。

　　“捉到啦，捉到啦！”一把抱起白兔，子穆连忙轻抚着白兔的脑袋。

　　接过她递过来的白兔，己羽兴奋地说道：“走，我随你到徵邑逛一逛，我们叫上阿芊吧！”

　　春日甚为温暖和熙，绿油油的麦苗破土而出，享受着阳光柔和地抚扪。

　　嬴芊、己羽、子穆，三名女子乘坐着金制轩车，姊妹三个在轩车之内闲聊着许多话题。

　　到达徵邑，已是巳时。

　　嬴芊下车之时还提了一篮漆盒，漆盒里面装着帔肩。她从秦邑带来了一条帔肩，纹样繁复而华丽，似是凤凰展翅高飞，是她亲手所绣的帔肩，她预备送给徵子穆穿戴。

　　在涂满兰香的餪室之内，嬴芊和己羽姊妹俩环视着周围的摆设，镜匣阑锜无不精巧，俱是赞叹徵子大人的室内设计水平高超。

　　三名侍女端上热气腾腾的青枣果茶，供三位公孙大人饮用。

　　“这漆盒之内的礼物是我亲自绣出的帔肩，送给你啦。”嬴芊将那一篮里的漆盒递给她，一双蕴含着晶莹水滴的眼睛满是真挚之情。

　　“哇！”收下她的礼物，子穆感激地说道：“阿芊，多谢你，我正需要呢。”

　　己羽粲然地说道：“阿芊对阿穆真体贴，我看了很羡慕呢。”

　　“前天我也送你一条帔肩，你忘啦？”嬴芊呢喃地说道：“我的刺绣功夫全用在你们身上了。”

　　己羽轻抚她的肩膀，说：“对呢，多谢你，阿芊。”

　　子穆特意邀请嬴芊和己羽姊妹两个到达她新修的粟室内阅读书籍。粟室可是她特意装潢的一间房屋，非常注意窗户的采光。姊妹三个可以时常在此悠闲饮茶，抱着一卷册简静坐半日。

　　吃完了六块乌梅糕，姊妹三个乘坐着一辆金制轩车游览郊野风光。

　　徵子穆要前往须邑拜访巫须大人。

　　自获得徵邑以来，她就忙着指挥耘夫田妇的劳作，她忙着指挥牛倌及羊倌的放牧活动。经过五天的忙碌，她终于有空去拜访巫须大人了。

　　须邑拥有着一大片碧翠的草地，巫须大人平时就饲养着一群绵羊。

　　嬴芊、己羽、子穆，三名女子进入须邑就看到众多洁白的绵羊悠闲地啃食青草，她们的心境登时豁然开朗。

　　子嫦和风须同处一室探讨巫术，听闻侍女来报，有三名公孙前来，两位巫师便出门迎接。

　　“巫须大人和妇好大人原来都在这里。”嬴芊和熙地笑道。

　　妇好子嫦展颜说道：“我刚从东部的方国返回大邑商，一有空我就来跟你们的巫须大人探讨巫术呢。”

　　风须和蔼可亲地问道：“你们姊妹三个一同找我有什么事？”

　　己羽言语清软地答道：“我们找巫须大人讨教巫术呢，既然妇好大人也在此，我们姊妹三个有福啦，可以向当今之世法力最为高强的巫师讨教巫术啦。”

　　“进来吧。”风须温言软语地邀请她们道。

　　嬴芊、己羽、子穆，三个女孩子就跟随巫须大人和妇好大人进屋。

　　进入须宫的胥室之中，一众侍女立即端来热气腾腾的枇杷果茶供诸位贵宾饮用，巫觋们传说神农氏一族的首领女茱品尝百草之时，发现了茶叶的药用价值，并且将茶叶搅碎拌以果肉吃食。自此之后，百姓得以使用茶叶作为食疗。

　　巫觋们时常口含果茶沟通天神，期望能够借助茶叶的醒脑作用，保持强大的巫术能力。

　　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嬴芊品尝着枇杷果茶当中的酸咸滋味，欢喜地说道：“巫须大人这里的果茶真是酸咸适口，让我喝了一杯还想再喝一杯。”

　　“等会我叫小臣给你送一份茶叶和果干。”风须微笑地说道：“阿芊，你是秦国公孙，想必在秦国不缺果茶饮用吧。”

　　“是的。”嗅着枇杷果茶的馨香，嬴芊张开樱桃小嘴说道：“我在秦国也饮用果茶呢。”

　　手里捧着一角枇杷果茶，己羽嗅着枇杷果茶沁人心脾的馨香，说：“我在温国也时常饮用果茶，偶尔拌以杏酒入味。”

　　回忆着在崤山以东学习巫术的生涯，风须缓慢地诉说道：“我在东部方国寻访德高望重的巫师，时常饮用果茶，以果茶警醒着我要以神农氏一族的女茱为榜样，为百姓赐福。”

　　妇好子嫦恭维地说道：“巫须大人真是牛角也能挂书啊。”

　　“巫须大人的巫术能力在大邑商里是数一数二的，我作为巫须大人的徒弟定要以巫须大人为榜样。”子穆手捧着一爵枇杷果茶，闻着枇杷果茶所飘散出的馨香。

　　风须温言软语地说道：“我和阿嫦已经老了，指望着你们这些后生能够上进呢。”

　　“我们会上进的。”己羽代她们答道。

　　在东风的吹拂之下，碧绿的流苏树开着繁多的素净小花，各个犹似羊脂白玉所雕琢而成。

　　嬴芊、己羽、子穆，姊妹三个从须邑的胥室走出，同乘一辆金制轩车晃悠悠地返回徵邑。

　　站立在盛开着四照花的土地上，小王子圣从远处就望到姊妹三个相约而来。

　　“这不是小王大人吗？”嬴芊戏谑她说道：“阿圣他又来找你了。”

　　子穆脸生红晕，嘟着樱桃小嘴说道：“阿芊……”

　　“瞧，阿芊，你看她害羞了，我们就别再作弄她了。”己羽急忙制止，话语当中多有垂顾之意。

　　子圣快步走到她们面前，说：“我想请阿穆到錄邑游玩。”

　　嬴芊羡慕地说道：“小王大人对徵子大人的体贴，我早有耳闻了。”

　　子穆登时脸上生了红晕，说：“等会我再跟随小王大人前往錄邑。”

　　“我和阿芊就不去了。”己羽连忙说道：“我和阿芊还要一起去钓鱼呢。”

　　子穆随即喊道：“我也要去。”

　　“你先跟小王大人去往錄邑玩吧。”己羽拉着她的玉手说道：“以后我们再一起钓鱼。”

　　嬴芊温言软语地说道：“阿羽说得极是，你先跟小王大人去往錄邑，等下次我们再聚会吧。”

　　杨柳碧绿，松柏青翠。

　　錄邑是王子圣所专有的领地，王子圣在錄地管理民众。春天时节及秋天时节，他照常整队班师，以加强士兵的体魄，使士兵上战场的时候能够拼尽膂力斩杀敌方。

　　郊野上有九里香花盛开在碧绿的草丛当中，使所有闻到九里香的百姓黎民俱是沉醉于其中。

　　在暖洋洋的阳光沐浴之下，机灵和芭蕉都抬起四只狗爪跟随主人而走。

　　王子圣与徵子穆肩并肩地走在郊野上，兄妹俩闲聊着近日所遭遇的事情。子穆新近获得徵邑，有更多的问题要请教小王大人。小王大人可是治理錄邑的能手，作为一方领主多年，王子圣想必比她有更多经验。聆听着她所提出的问题，王子圣颇有耐性地为她解答。

　　见到小王大人和徵子大人走来，耘夫田妇俱是对他们行礼，以示敬意。

　　子圣拉着她的玉手说道：“阿穆，我要去跟土辐决斗，你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阿圣，我跟你去吧。”子穆一双蕴含着明星的眼睛正对着他，弥漫着女生特有的柔情蜜意。

　　看着徵子穆如此可爱的模样，小王子圣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有如柔枝嫩条一般的佳人为伴，此生夫复何求？

　　小王子圣顺势轻抚着小妹的肩膀说道：“行，你跟我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徵[zhǐ]帔肩[pèi jiān]錄[lù]餪[n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