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闷火 ...
-
Daisy真的想咆哮了。
军区司令员的军衔虽然可大可小，但能在首都军区当上司令员的，至少都得是个少将级别。
上秦市近几年来经济发展迅速，综合竞争力猛涨，一跃成为副省级城市，可到底还是比不上国家的政治中心——那里关系错综复杂，稍微变动一丁点儿就是一起蝴蝶效应。小小的一个上秦市财政局处长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压首都军区司令员千金一头？
Daisy心里快速算计一番，突然想起她刚刚貌似嘱咐过秘书，让她通知常晴比赛资格被取消的事。
Daisy脸色刷地苍白，近乎哆嗦地推开门，果然看见秘书夹着话筒，略微不耐烦地讲话。
她眼前闪过眩晕的空白，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挂掉电话，狠扇了秘书一巴掌！
办公室气氛陡然死寂。
“……总，总监……”秘书捂着脸，茫然颤声问。
Daisy摇晃两下，扶住桌子声音狠厉的道：“马上打过去道歉！对方要是不接受，你我这一辈子都别想在上秦市混！”
秘书从来没见到过Daisy的脸色骇人到这种地步，立刻点头道：“是是！”
Daisy深吸一口气，略略平定下来：“还有，给季大小姐说一声，大赛组委会不接受抄袭他人的作品，要么换一张设计图交上来，要么一边儿凉快去。”
秘书苦着脸，心说这种狠话您怎么不亲自去说，一边给常晴打了电话，一改方才公式化的口吻，万分殷勤的赔笑：“请问是常设计师吗？你好你好，我是新锐设计师大赛的工作人员，刚才真不好意思，技术人员连错了通话对象，打扰到您我们十分抱歉……”
常晴不急不慢的放下手机，垂眸瞥了一眼上面的手机号码，又放回耳边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个小误会，那就没事了。”
秘书刹那间被喜悦轰然席卷，声音带出一点感激涕零的意思：“是是是，都是误会，误会。那我先挂了啊，常设计师您忙吧。”
常晴漫应一声，挂断电话。
秘书重重松口气，擦了擦额角上流下来的冷汗，开始给季婷打电话。
季处长老来得女，对季婷溺爱得要命，要星星绝不给摘月亮，把季婷生生娇纵成一个任性放肆的极品女，仗着她爸实权在手，整日在一些小企业面前横行跋扈，强行豪夺人家工程项目，诸位商家碍着季处是江市长一派一直敢怒不敢言。现在要他去劝季婷重交设计图，简直是赶着去投胎的节奏啊！
秘书喉结紧张的动了动。
那边接得很快，却不是季婷尖锐嚣张的声音，而是声线粗糙厚重的中年男音。对方架子端得很足，淡淡“喂”了一声。
秘书一激灵，迅速反应过来——那边是季处长！
他掌心渗出滑腻的冷汗，手机差点掉地上：“季处长，我是新锐设计师大赛的工作人员……”
他硬着头皮向季处长解释缘由，那边一直沉默着，怪异的气压死死扼制住他的喉咙，沉闷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隔了半晌，季处长平淡“嗯”了一声：“我会跟她说，你们那边先照着规定撤了她的比赛资格吧。”
“……啊？”秘书愕然。
“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不等秘书反应，季处长沉默掐断通话，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在极致死寂中酝酿怒意，紧绷的手臂青筋骇人。
在他不远处坐着瑟瑟发抖、不甘抽噎的季婷，呜咽声仿佛一串连绵不断的火焰，彻底引燃他内心深处的狂躁不安。
季处长倏然睁开眼，猛地站起，吼声震如雷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啊，你答应的那些话被狗吃了？你知道你这次惹到谁了吗？！”
季婷抹了把泪，悻悻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么，还能是谁？我用一下她的作品又怎么了，需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季处长被她的无知气笑了，摇摇手机：“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一个小小的设计师用得着江公子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这件事？”
“……”季婷静了一瞬，半天不敢置信的抽气：“……江程？”
季处长疲惫吐出一口气，冷笑两声：“是啊，江程。”
季婷停止了抽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
——竟然是江程？那个无论是商场还是仕途前景都一片光明的太子爷？
她眼神复杂。
这个设计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
来头很大的常设计师十分从容淡定，对这个小插曲只是好奇了一瞬，就没再多想了，专心在家里制作大赛初评的作品。
常晴虽然在她和江程的事情上暴露了她严重下降的智商，但她对待工作的良好作风依然没有改变——专注投入到与世隔绝的地步，间接导致了好几天打不通常晴电话的江程的心情不佳，再间接导致了法威服饰集团全体员工的悲哀。
三天后，常晴制作完初评的服装，后知后觉的发现，傅静薇居然还没有回来！
常晴懵了，立刻给傅静薇打电话，诚恳地表达她的关心。
傅静薇在那边怒道：“你知道我在门外面等了多久吗？！啊！幸好我只等了十分钟就去开房了，不然现在肯定已经饿死了！”
傅静薇不知道她这句话槽点满到吐无可吐的地步，幸好常晴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个上面：“开房？”
“……嗯，开房。”傅静薇支吾了一声。
常晴想起一件事，略微蹙起眉：“为什么不回傅家？”
那端瞬间安静下来。
傅静薇紧紧咬着牙根，颤抖着抽气，半晌压抑的吐出一句话：“……回去干什么？等着被绑回叶家吗？我爸和叶卓源最近在合伙规划一个城市工程项目，关键时期出不得一点差错，这个时候要是被他知道我和叶卓源在闹矛盾……”
她深吸一口气，平定下激动的语调：“反正不能回去！你记得替我保密！”
……现在才想起来要保密。
常晴轻叹一声：“放心吧。”
通话过程有片刻的空白。
傅静薇恢复先前的情绪：“哎，对了，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开机？”她小声抱怨，“尼玛江程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搞得我是你私人秘书似的……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常晴：“……我在做衣服。”
傅静薇想起常晴工作时的状态默了一瞬，“你最好给他回个电话吧，他们公司的人挺不容易的。”
直到常晴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微有些迷茫——我回他电话怎么跟他们公司扯上关系了？
——
同一时刻，法威股东办公室。
江程面无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淡漠望向下端往来密集的车流。
向他汇报工作的总经理背脊标直到酸麻，江程却连眼皮都没抬下，整个人似是已经神游天外。
——江大少，你这样晾着任劳任怨的员工真的好吗？
半天，江程微微侧眸，如冰一般冷淡问：“你汇报的项目和我有关系吗？”
“……”总经理吐槽无力，肃然答：“没有，但是按照公司规定，重大风险项目需由股东会进行决策。”
江程淡然道：“所以？”
“……所以我去通知监事会。”总经理僵硬吐出后半句，猛地鞠躬：“打扰了！”
江程摆了摆手示意他快滚，眉心一阵跳痛。
整整三天联系不上常晴，精心策谋许久的江大少计划落了空，难得的郁闷了。
他内心烦躁得要命，阴霾的闷火积压在胸口，让他这几天变得极度的不讲理，这种反常的状态，江程二十几年来只出现过一次——两年前常晴不告而别那次。
自从那时以后，他整个人的情绪就如同被深埋到了海底，再没有人能觉察到温和表情下一丝一毫的真实情感。
现在，他严丝合缝的神情再次破裂了。
办公室里一片寒沉的寂静，空气似乎都静止了流动。突然，江程的手机震动起来。
像是骤然被牵扯到最细微的神经，江程眉头一皱，胸口积压的闷火刹那爆裂，他看也不看来电提示径直接通电话，声音里蕴满狂风骤雨前的平淡：“喂？”
常晴在那边稍稍窘迫的微笑：“江程，是我。”
仿佛一瓢冷水猛地从头顶灌下，江程火气全消，隔了半晌，嗓音略略低哑的道：“……什么事？”
他声音有些发闷，似乎还残留着泻火后的郁气，若有若无的触碰常晴的神经，让她心弦不由自主地揪紧。
常晴脸颊微烧，轻咳一声：“这几天有点忙，手机忘了开机……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闷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