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长歌》癸茶姬

9、第九日

　　溯拔出腰间的佩刀，神情冷淡的用刀锋指着半眯着血红色眸子的女人。

　　“啊啊，溯你还真是无情啊。好歹也算是阔别重逢，你就这么对待老相识的吗。”

　　女人从容地笑着，俯身冲向溯，抬手用匕首刺向他持刀的手。

　　“我可唯独不想被你说。这种见到所谓老相识就用匕首招呼的方式，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了。”

　　溯悠哉地躲过女人的攻击，抬手用刀挡住女人顺势反身刺来的匕首。
　　面对不相上下的形势，女人没有丝毫焦躁的感觉，深邃的眸子直视着溯浅金色的瞳孔，随即勾起邪魅的笑容。

　　“哦呀，你难不成想保护那个女孩？”

　　两人僵持着，溯听着女人的话神色依旧没有缓和的迹象。

　　“那又怎么样。”

　　“哼，那个女孩的话，早就坏掉了吧，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女人说着故意瞥了一眼跪在之前她所制造的牢狱里的汐，溯朝汐的方向望去，随后眯起了眼睛。看到汐那个状态他就清楚她是被那女人的催眠给影响到了，而且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

　　“只要她是汐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溯收回视线，用很郑重的语气不知是在对女人还是对汐说着。

　　“只要她是汐，我就会去保护。因为约定过了，这家伙不管在哪里跌倒了我都要去把她扶起来这种麻烦的约定。”

　　--到了真正爬不起来的时候，我相信，溯也会像现在这样赶过来救我的。
　　少女曾在明媚的阳光下微笑着对他这么说着。

　　“我会把她忘记的、失去的东西，全部、一个不少的找回来。”

　　溯加重了施加在刀上的力道，然后瞬间与之前还处在僵持状态下的女人拉开距离。转头朝着汐的方向吼道。

　　“汐，你不是说无论在哪里跌倒都会站起来吗！现在这幅模样是怎么回事！把你压住的东西真的那么沉重吗！”

　　牢笼中一直对外界充耳不闻的汐似乎终于听到了溯所喊得话语，微微抬起头。

　　“......溯？”

　　看到逐渐恢复神智的汐，女人流露出厌恶的神态，咂了咂嘴，调整好姿势，再度俯身用匕首朝溯刺去。

　　“你还真是悠闲啊，溯。现在可不是和小姑娘聊天一起回忆往事的时候哟！”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充斥在房间内，溯咬着牙接下百目鬼所发出的攻击。

　　“汐，那种无聊的言语催眠又不是什么深水潭，跌下去就在也浮不起来。”

　　溯险险避过朝他胸口刺来的匕首，摆好姿势把刀朝百目鬼的手臂挥去。

　　“你所踩着是地，就算看不见，但是你依旧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奔跑、呼喊，你有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所以......”

　　溯朝汐的方向望去，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勾出一丝微笑。

　　“总是我去找你，这次换你奔向我，好吗？”

　　溯的话她听得一字不落，抬起手握住牢笼的其中两根铁柱。

　　--我不能在这。

　　--我......要去找溯。

　　“我应该怎么做？”

　　听到汐的问话，溯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至少催眠破解掉了，之后会方便很多。于是加重了力道挥刀劈向百目鬼，毕竟力量上的差别，女人被力道震得手有些发麻。而趁着这个空隙，溯朝汐所在的牢笼冲去，用长刀劈开铁柱。

　　“选择就可以了。”

　　“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挺直脊背走出来，做个选择吧。”

　　--那还用说吗......

　　牢笼中的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凭着直觉朝溯走去。

　　--我，想要和溯在一起。

　　伸出去摸索的手，被熟悉的温度覆盖，微凉、但却能让她安心的温度。

　　“没人告诉过你吗，溯。”

　　百目鬼的声音突然响起，溯的瞳孔迅速收缩，下意识向前一步用身体护住汐，接着肩膀传来剧痛。

　　“切忌把背后留给敌人。”

　　溯咬着牙，浅金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笑得妖娆、伸出舌头舔舐着刀尖上血渍。
　　察觉到溯受伤的汐慌乱地扶住他。

　　“你是要我的血，杀了我就好了！”

　　百目鬼眯起血红色的眸子，盯着扶着溯的汐一会，然后一副失去兴趣的模样。

　　“应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无知呢，我可怜的小姑娘。”

　　女人俯视着被受伤的溯吃力地护着的汐，嘴角的弧度扩大，带着血渍的刀尖轻轻碰在唇上。

　　“你觉得我真的是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才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如果是那样，十四年前我就可以杀掉你，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这是个game哟~要来猜猜答案吗？”

　　百目鬼拿着带着血渍的匕首耸耸肩膀，眯起眼睛笑得十分无害的模样。

　　“因为啊，我想看看......”

　　女人刻意拖着音调说着，嘴角的弧度愈发诡异，但目光却意外地柔和了下来。本应该揭示答案，却话锋一转。

　　“溯所珍惜的东西，你却像丢弃垃圾一样的轻快抛出。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替溯惋惜了，居然珍惜你这种孩子。”

　　“啊啊，没兴趣了。真是看到污秽的东西了，这双眼睛也不用了吧。”

　　女人兴致缺缺的模样，把手覆在眼睛上，然后就像变魔术似的，覆在眼睛上的手多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带，而女人的眼睛也变成了蓝色。
　　她缓缓向汐走去，充满敌意的溯见状便忍痛握紧长刀。

　　“你想干什么？”

　　“现在的我对你们没有兴趣，还是说你更希望我送你们两个一起去忘川做苦命鸳鸯？不想这样的话最好乖乖坐着别动，我只是想完成我的约定而已，作为老相识的你，应该清楚我也是个从不违约的妖怪吧。”

　　女人丝毫不在意溯扎人的视线，走到汐身边把红色的丝带绕在她的眼睛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生日快乐。”

　　“诶？”

　　丝毫没有料到百目鬼会说这句话的汐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说过的吧，我会带你去看的，你既憎恨又深爱着的世界......”

　　说着拍拍她的肩头，微笑着退开。

　　“只有一天，好好迎接明天的朝阳，然后好好的沉睡去吧。”

　　百目鬼阖上浅蓝色的眸子，缓缓渡步而去，只留下那两人在原地。

　　--因为我想看看.......
　　--在尝到未曾拥有过的事物的味道后，你是继续面对那烈日立于明媚之中，还是转向自己所创造的浓厚阴影之下。

　　背对两人的百目鬼露出妖娆的弧度。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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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QUQ！
马上又要完结掉一个坑、好开心啊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