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开二度香》轩辕罗九

71、第七十一章

　　这天正和玉檀一起收拾塞外行围所需的物什，只听她对我道：“姐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玉檀天天都想念着姐姐呢。可惜你每次都要回雍王府，如果能留下陪玉檀说说话就更好了。”
　　我握着她的手道：“妹妹现在已经是首席御前侍奉了，说话还这么小孩子气。说起来，你对自己将来如何打算？”
　　她眼神一黯：“玉檀暂时也未想过，捱的一日算一日吧。”
　　我知他暂时也未可以离开的，想起康熙对胤禛的试探，焉知玉檀不是对九爷的另一种试探呢？
　　这帝王之术，还真是深不可测呢。

　　自玉檀处出来，我心情颇为低落。本以为康熙爷舍不得我才让我回来，谁料还是政治权谋的一部分，如今离康熙六十一年还有十二年光景，历史也已经偏离了我所知的方向，将来会如何，实在难料。
　　曾经立志改变所有人的悲剧，现在看来，仍是路迢迢其修远兮。
　　“那个，见过四嫂。”前方传来十阿哥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他正一脸尴尬的从前方侧路拐过来，在他身边是面如严霜的十四。
　　我心里也是打鼓，但此时避无可避，只好迎上去道：“什么四嫂，叫我若曦就可以了。”
　　十阿哥笑道：“那就好，叫四嫂总觉得和你生疏了，还是叫若曦好。”
　　十四冷冷道：“四嫂就是四嫂，还能变回若曦么？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与我擦肩而过。我想起件事，叫住他道：“十四爷，若曦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十四哼道：“四嫂的称呼用错了，叫我十四弟就好了。四嫂真有事，该和雍亲王商量，十四不敢僭越。”
　　我叫不住他，可这事的确重要，只好跟着跑了两步：“十四爷，真的有事。”说完回头看了十阿哥一眼。
　　十阿哥埋怨道：“你们每次都要支开我。”见我恳求地看他，便摇摇头转身走了。
　　十四这会子也停了下来：“你支开十哥做什么？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要单独谈的事情。”
　　我侧着脸看着他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气量大些？做不成夫妻，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他一时语塞，转过脸去看着别处。

　　“这次塞外行围，恐怕敏敏格格也会去，你我都要伴驾随行，这事恐怕要好好合计一下才行。”
　　他盯着我道：“你不是很擅长编故事吗？既然你上次能把她骗倒，如今也是一样可以。
　　我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更是气道：“那你就看着我去死好了。”说完掉头就走。
　　走到远处回头看去，十四还在原地看着我。
　　心里一阵迷惘，还是摇摇头走了。

　　回到雍王府，胤禛正在书房和十三下棋。我走上去问十三：“信写了没？”
　　十三莫名道：“什么信？”
　　我定了定神，又道：“就是上次你说要写信拒绝敏敏格格的信。”
　　“当然，写了，也寄了。”
　　我松了口气，看胤禛执黑子在棋局上已经占优，便顺手拿去一颗关键的黑子，扔回棋盒里。
　　他苦笑道：“这又唱得哪一出？”
　　“不想看你欺负十三弟而已，这样你还能赢么？”
　　结果却是他还是赢了，然后满眼的笑意看着我。
　　十三尴尬道：“我尽力了。”见我神色不善，站起身道：“我真的尽力了。”
　　我淡淡地站起身来：“兄弟情深么，理解的。”然后用肘狠狠给了十三一下。
　　回头看了胤禛千娇百媚的一眼，便叫上巧慧回水云阁了。

　　此次塞外行围着实热闹，康熙带了太子爷、胤禛、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我随驾的身份是御前宫女，所以和玉檀住一起。虽说胤禛是我丈夫，可我也不能随便去找他。
　　这天正在康熙身边侍奉着，忽听到外面报苏完瓜尔佳王爷到了，心里便咯噔一下。拿眼去瞄十四。
　　十四却不看我。过了会，他忽地站起，向康熙躬身说：“儿臣忽而有些内急，要告退一会！”
　　康熙并没在意，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十四头未抬静静退出了大帐。
　　我呼了口气，先避开敏敏也好，至少让我有机会解释一下。

　　苏完瓜尔佳王爷和随行的蒙古人向康熙行完礼，分宾主坐定后，纷纷谈笑。我一直留意着敏敏，敏敏自打进帐看见十三后，就一直头未抬，神色娇羞地静静坐着。十三却是只和身旁敏敏的兄长苏完瓜尔佳.合术谈笑。
　　我心道：不是已经写了信了么？为什么敏敏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
　　正百思不解时，见胤禛真满眼笑意地看着我，便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却稍安了些。
　　大家笑谈了半晌，康熙忽地问道：“十四怎么半日还未回来？”帐内一下安静了下来，我的心立即悬了起来。八阿哥长身立起，躬身回道：“他昨日就说肠胃不适，只怕是近日饮食有些不当。”
　　康熙问：“可叫了太医？”八阿哥回道：“还未！”康熙微蹙着眉看着低下的几位阿哥说：“不要仗着年纪轻，就对小病小恙不上心！”众位阿哥忙齐声应是，八阿哥也俯身应道：“儿臣记住了！”说完侧头吩咐身后的小厮去请太医看十四。
　　康熙笑对苏完瓜尔佳王爷说：“朕年纪大了，才越发觉得平日养生的重要！”苏完瓜而佳王爷忙笑着符合，两人笑谈着各自的饮食起居。(引自桐华原著)
　　我缓缓舒了口气，今天算是安全度过了。

　　晚间左思又想，觉得只能主动出击，在事情败露之前化解。第二日正好不当值，遂去找敏敏，一路走着，一路还是发愁究竟该如何说。
　　正低头发愁慢走。“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竟碰上了！”我闻声抬头看去，敏敏正立在身前，盈盈而笑。我忙俯身请安，她上前挽着我胳膊起身，笑道：“大半年未见，你可好？”
　　我回道：“一切安好！格格呢？”她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看我的衣服，问道：“为何你的服饰和别的宫女不同呢？”
　　我又暂时不能告诉她我嫁了四王爷作了侧福晋，只是岔开话题道：“敏敏格格，我有些事想问你。”

　　她笑道：“我也正想问你。你先说吧。”
　　我斟酌了一下，问她道：“十三爷写给格格的信，格格可曾收到。”
　　敏敏点头道：“确实收到，不过上面文绉绉地写了一大堆，你知道我不识几个字的，又不敢找人翻译，就一直等着你来呢。告诉我，若曦，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呆立了半晌，这个十三，想卖弄文采也选错了时机了吧。这下跟没写又有什么区别？

　　我深吸了两口气，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打碎她的一片芳心！敏敏等了半晌，见我只顾着低头默走，不禁脚步缓了下来，低低地问：“他没这心思？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看着她，想了半天说：“反正你阿玛也不愿意格格嫁给他，格格以后就不要再想他了！”
　　她停了脚步，大睁着双眼急促地问：“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看不上我呢？难道我比不上他的福晋吗？”说着，敏敏已经语带哽咽。
　　我拉着她的手说：“格格不是你不好！真的！”
　　敏敏猛地甩开我的手，边跑边说：“我要去问问他，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他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