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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黛玉出现 ...

  •   屋里的人都掌不住笑了。那贾母指着王熙凤半晌说不出话来。

      巧姐被自己的娘这么一混闹,只觉得自己老脸一红,连忙躲进了贾母的怀里,还不依地扭了两下撒娇。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现在的小孩子身份了,这些撒娇之类的动作那可真是太豁得出去了。她的头倚在衣裳不知道被什么香熏过的有着淡淡香味的贾母怀里,借此来掩饰自己嘴角的那抹抽搐,同时庆幸道:幸好自己不是什么婴儿穿,如果还让自己吃奶,她可该怎么豁得下这张老脸啊。

      “二奶奶,家里来客了。”王熙凤还在这边奉承着贾母,平儿已经从外面悄悄进来,在王熙凤耳边低声地道。王熙凤点头,悄声道:“你先去,我就来。”平儿是极有眼色的,若不是什么要紧客人,她也不会巴巴地跑这一趟。只是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倒是没想到有什么要紧客人今儿要来的。

      这情景偏生叫贾母瞧见了,贾母倒是笑了,对着薛姨妈佯装生气地道:“瞧瞧,她这整天白日的忙,我原不过要与她商议下怎么找姨太太要那两坛子糖呢,她又急急忙忙要家去。那起子管事媳妇可是合了我的心意。姨太太可得送我两坛子,我把她那坛也藏了来慢慢吃。”

      “曾祖母,我也要吃。”巧姐不待王熙凤调笑,就清脆着喊开了。她话说完,偷偷去瞧了瞧王熙凤,又回头来对着贾母道:“曾祖母,要不然,我不吃了,给我母亲吃些吧。”

      “你个丫头,我看你是牙疼不敢吃了罢。待我去见了客过来收拾你。别混闹老祖宗。”王熙凤倒是笑了,用手指再次戳了戳巧姐的脑袋,对着贾母告了辞去了。

      贾母摸了巧姐的头,满心喜爱,对着王熙凤说道:“去罢。早些回来,还要给你薛大妹妹敬酒呢。”接着,贾母又朝着王夫人道:“她太太,今儿便放这凤丫头一天子玩乐吧,她天天照顾琏儿也累得慌,今儿趁此情景也乐乐。传令下去,今儿的管事媳妇婆子们不许再去找凤丫头,若不是要紧事,明儿再回。”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气氛瞬间冷了些。王熙凤倒是没什么,只是告了辞就往外走,并没有再多瞧一眼谁。薛宝钗假装没听见地与旁边的迎春说着话,其他的人瞬间沉默了。王夫人听了贾母点自己名,站了起来,面上却是没有一点儿的不对劲。贾母瞧了这景象,脸上的笑就敛了许多,抚摩巧姐头的手忍不住地就住了。巧姐瞧着王夫人的脸色,心里冷笑。

      “老祖宗想是前儿还病着忘了罢,前儿太太体恤凤姐姐病着,已是暂且接过管家之事了。”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门外帘子处,一个少年男声传了过来。

      巧姐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公子,头上戴了束发冠,那绛绒簪缨微微晃动着,身上倒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用金线绣着图案的衣裳,隔得远了,看不出是什么。只是那项上的那璎珞上的一块美玉倒是隔了这么久也瞧得分明,映在那满身的红上更显得晶莹圆润。巧姐那叫一个激动地看着,心里却在暗暗地发笑:这王夫人料定这些丫鬟们是不会对贾母说这话的,倒不料贾母的话,却让自己最疼的宝玉接了,还把隐瞒着的两件事都抖了出来,这王夫人可怎么下台呢。不过,这贾宝玉生的粉面玉团的模样,只让巧姐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字:受!咳,想歪了。

      宝玉上前来,跪了先给贾母请了安,然后又给宝钗行礼。宝钗还不待他弯下腰去就拉住了他,笑道:“宝兄弟今儿倒是穿了出门的大衣裳,可是要去哪里?”

      “姐姐今儿的寿宴,我怎敢不尊重,哪里是要出门了。”宝玉含笑回答着,尽显温柔之态。

      探春却站了起来,笑道:“二哥哥今儿可是来迟了。昨儿可与我说要头一个给宝姐姐贺寿的,今儿可在我们后头了。”

      宝玉只是笑笑,并不答探春的话。他刚转过身来,贾母已向他招手:“过来,我瞧瞧。”

      宝玉连忙到贾母面前来。巧姐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贾宝玉,以及那扑面而来的香味,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怎么他身上的香味,倒是比自己在贾母王熙凤这些人身上闻过的都浓,熏得鼻子只响打喷嚏。

      “昨儿可吃了多少饭?淘气没有?我这边有他们送上来的茯苓霜,等会儿拿些回去家去,让晴雯打发你吃。”贾母絮絮说着,丝毫不顾那还站着的王夫人。只是在问完的末了才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凤姐姐何曾病了?可请了大夫没有?”

      宝玉一五一十地答话。巧姐见了贾母的关切样儿,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疼到骨子里的头一份儿。她不禁又有些头疼,这疼爱法儿,也不怪他不成器,只能在那情海中浮沉一辈子悬崖撒手了。

      王熙凤打理完了手上的事复又进来,刚立在贾母身边,还未说话,门口一个丫鬟通报道:“大奶奶来了。”

      帘子掀动。巧姐不经意间偏头看去,正对上了那门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掀开的帘子透进了细碎的阳光,倒映地那双眸子的主人益发地沉默清冷。而站在他旁边的,赫然就是李纨。那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贾兰了?

      “还不给宝姑磕头?”李纨带着贾兰先是给贾母请了安,然后推了一把贾兰。巧姐微微皱了皱眉,细细思索:这贾兰多大了,怎么看着似乎个头还不如自己高呢?

      贾兰似乎注意到了巧姐的目光,只是发神。被李纨推了那一把后,他才回过神来,呆呆愣愣地就要跪下去。

      “兰哥儿快起来吧。”他的腿还没挨着那团蒲,薛宝钗已经亲自弯腰拉住了他。彼时已经离开了贾母怀里回到了王熙凤身边的巧姐只感到王熙凤握住自己的手一僵,随后又恢复了原样。巧姐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投向了正在寒暄的薛李儿人身边的贾兰身上,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浅笑。

      似乎是又感觉到了巧姐的目光,那贾兰又接连着往巧姐这边望了两眼,眼里的光满是疑惑。巧姐瞧了他的神色,错开了自己的视线,心里暗叹: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看着生得那样齐整,倒是不知道李纨是采取蜜枣政策还是大棒政策呢?

      移开视线的巧姐自然是没有瞧见坐回李纨身边的贾兰过后频频投向自己的目光。她也没空看,因为,她心心念念的林黛玉出现了。

      那弱柳扶风的身段,那双眼睛的灵动,让巧姐在那一瞬间悟了:难怪红学家们考究出来曹公其实并没有将黛玉的眼睛细描出来,那几个字是后人加的。这样的一双眼睛,岂是人用言语就能描绘尽的?那通体的气质,配上那丁香色的衣裳和月白撒花裙子,真真是让人眼前一片清亮。

      黛玉先是给贾母磕了头,再对宝钗行礼之时,头上的那点了翠的蝴蝶儿翅膀微微扇动,倒像是要振翅而飞去的。宝钗并没受她这礼,在黛玉屈膝之时已是扶住了她。还未与她言语,贾母已是招手唤了黛玉过去。

      巧姐瞧着她行动时流露出的那自然姿态,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气质啊,这就是气质啊。自己得怎么改头换面才能敢上这位林妹妹啊。

      不过,她的目光又投向了薛宝钗。这位也不是凡人哪。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倒真是不着痕迹。最难得的是,方才她与林黛玉并肩而立,竟是谁也不输谁的。这“兼美”二字,巧姐今儿算是悟了。想到这里,巧姐又看向了贾宝玉,不禁暗叹:难怪这位会如此的如癫似狂,光是这满屋子的群芳,已是让人目不转睛了。难道上天还能再造一个不成。

      “史大姑娘来了。”随着门口人的通报,一个女子快步走进来。巧姐忍不住想捶胸顿足:原来还真有啊。为嘛自己不能穿越成某个超级帅哥,把这些女人们都娶了呢!

      人到齐了,也就意味着该开席了。平日里除了贾母薛姨妈和姑娘们,凡是涉及到媳妇二字的人,都是要立规矩布菜伺候的。今天贾母高兴,让众人都坐了,不许站着。

      薛姨妈宝钗跟了贾母坐了上席。湘云是客,宝玉黛玉自是要跟了贾母的。贾母非拉了王熙凤带了巧姐儿作陪,笑道:“猴儿,今儿不用管我,只陪着姨太太和宝丫头玩笑。若是她们两人没有尽兴,我只问着你。”

      邢夫人并尤氏还有贾蓉后又续娶的胡氏坐了一桌,拉了李纨作陪。王夫人带了三春姐妹坐了一桌。倒是喜乐融融的一副景象。

      戏早就上了,和着那锣鼓声,众人玩笑着更热闹。贾母今儿是喜得合不拢嘴,王熙凤勉力逗着大家玩乐。巧姐今天看着这么多美女,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冷不防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妹妹,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往我那边去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黛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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