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并不是》浮游的蜉蝣

5、学习

　　“我是想说，”席非悟继续道，“有小说将你的学生时代详细地写了出来，让无数人看到，品头论足，甚至扭曲编造加工，你不介意吗？”
　　艾德利尔低笑：“我曾经的一生都谈不上有许多隐私，整个巫师界都在对我品头论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我都并不了解，扭曲编造加工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曾经历的故事层出不穷，你认为我还会介意吗？至少一部以我为主角的小说我想我应该不是反面角色吧，甚至还有可能会有一些为了突出主角而艺术加工的英勇行动？这样就挺好的了。”
　　“……”公众人物的想法他还真不太能理解。席非悟不得不承认。
　　“不过，”席非悟来了兴致，继续探讨，“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可能只是一个小说故事呢？是虚构的，是假的，只是一个妇人编来哄孩子骗钱的故事。”
　　艾德利尔抬手揉了揉席非悟的头发，他自己曾经不曾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但手感还是差不多的，毛茸茸乱糟糟，没救的家族遗传。
　　“如果我两百多年的记忆只用一句虚构就可以打发，”艾德利尔平和地笑着，“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我只知道我所拥有的时光，无论痛苦与悲伤，我都珍惜着，于我，这就是真实，是我拼尽一切也愿守护的存在。”
　　“……能这么坚定地活着真好。”席非悟得说这人虽然感情有点太丰富了，但好在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不算太碍眼。
　　“如果你活了两百多年，你也会同样坚定的。”艾德利尔笑道，“我曾经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动摇痛苦，后来却发现，只有永恒的逝去是不可挽回的悲伤。”
　　“……我们又偏题了。”席非悟指出。
　　“啊……”艾德利尔屈指敲了敲额头，“嗯，说回到魔法训练上，”他抬手动了动，半空中浮现出一串数字，现在的时间，“快天亮了，那么明天开始吧，我们从最基本的东西慢慢来，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让你对魔法有个整体并尽可能详细的认识，至于说具体的魔法操作，霍格沃茨会教给你的。”
　　“学校里能学到什么实用的东西？”席非悟从不信任学校的教学能力，尤其是在实用方面。
　　“那得看你，如果像我曾经那么学，自然是所得有限，”艾德利尔摊手，“但如果你能有赫敏的学习劲头——据我观察，你有这个潜力——那么霍格沃茨将会比你所能想象的提供给你更多宝物。无论你怎么展开想象，霍格沃茨都能提供出更多。”
　　从艾德利尔脸上，席非悟看到的是一种深深的骄傲，不是对于母校，而是对于家的骄傲，能够让学生在毕业后那么多年，一提起时还打从心底如此骄傲着，席非悟想，也许霍格沃茨真能带给他一些意外吧。
　　“好了，去休息吧，勤奋训练也要注意身体，”艾德利尔站了起来，也顺手拉起了席非悟，“不管你的灵魂有多么成熟，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小孩子的，需要更多的休息，才能更好地成长。德思礼家愿意给的条件是不好，但是，既然你能在他们无知无觉中轻易溜出来，那么给你自己造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应该也不是太难吧，至少不会像我当年那般连吃饱都做不到。”
　　唔，这身体是他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曾经用过的，为此席非悟决定可以理解艾德利尔一个大男人这么絮絮叨叨地叮嘱生活问题。

　　七岁之前席非悟过着一种规律的生活，每天夜晚无人在身边时肆无忌惮地以各种他能想到的方式训练自己的魔力，每天白天有人在身边时则克制地小规模地训练魔力顺便补充睡眠。
　　席非悟一直很惋惜德思礼家不肯直接喝令他停止上学，即使他们双方都对让哈利·波特与世隔绝有深切的渴望。
　　私人时间有限，席非悟只好过着一种近似于昼伏夜出的生活，唔，这么说似乎不太恰当，因为在别人眼中哈利依然是晚上休息白天学习。
　　只有席非悟自己知道晚上的休息时间他是在全力训练，白天的学习时光是在补充睡眠为主训练为辅，至于说学习，除了魔法之外的学习，席非悟真还尚未发现20世纪80年代的小学校园中有什么需要他认真关注一下的学习点。
　　艾德利尔出现后，这种规律的生活……依然很规律。即使艾德利尔对席非悟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该学习的时候打瞌睡的生活状态很不赞同，但他也尊重席非悟的生活选择，虽然哈利的身体还很幼小，但席非悟灵魂的成熟——至少是年龄上的成熟——让艾德利尔不会去强制扭转席非悟对生活的判断。
　　更何况，艾德利尔自己，作为一个巫师，一个此刻不该接近救世主的巫师，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无人察觉时才方便出现指导席非悟，因此他也实在没法以理直气壮的口吻来劝说席非悟改变作息。
　　魔法是神奇的，但再神奇的存在被剖开解析后也是由基础的枯燥所构成。艾德利尔有一套趣味的教学方式——据说他曾经担任过霍格沃茨的教授，也养过不少孩子，包括他的儿子女儿孙儿孙女以及朋友们的儿子女儿孙儿孙女等等，在教导小孩子上还算有经验。
　　可是他的趣味教学法被席非悟冷笑着拒绝掉了。
　　“你真当我是七岁小孩吗？你需不需要再给我编点童谣什么的？”席非悟当时盯着艾德利尔冷冰冰地如是说道。
　　艾德利尔尴尬地摸了摸额头，最终是以类学术报告的方式来指导席非悟的，就是将枯燥的知识以更加枯燥的方式灌输给对方。
　　开始的时候艾德利尔有些担心席非悟无法听懂里面的知识，即使他是循序渐进地从最简单的知识开始教起。至少就艾德利尔本身来说，曾经哪怕是他成年许久以后，他也无法在这种枯燥的灌输下保持清醒的意识，在他的认识人群中只有赫敏能做到这个，而赫敏，在这方面一向都是艾德利尔需要仰视的存在。
　　可是艾德利尔发现，席非悟也有此专长。
　　其实艾德利尔的口才绝对算不上好，他在学术方面虽然堪称大师，但那只是指他的学识而并非他做报告的能力，有时艾德利尔自己都觉得他在给席非悟阐述时干巴巴的而且有时内容上还有些顺序混乱。
　　可是席非悟对这些都没有意见，凡是艾德利尔说出的知识他都能吸收而且脑中整理后重新说出时可以写成一篇比艾德利尔能写出的更好的学术报告。
　　很大程度上艾德利尔的学识来源于实践，比如对于龙，就来源于他长期与龙相处、研究龙的各个部分的药效，所亲身体会到的。
　　这部分内容他曾经只跟圣芒戈的医生们交流过，嗯，还有给孩子们讲过与龙搏斗的小噱头，他并没有试过以教学的方式告诉孩子们龙是种怎样的存在，所以在给席非悟讲述时他也就直接将他的见闻不加半点修饰地说了出来。
　　作为学术报告，这肯定是不合格的，混乱、缺乏逻辑、没有条理，只有在枯燥度上可以与学术报告相媲美，但从中席非悟却总结出了曾经艾德利尔从圣芒戈的医生们那里听来的一些结论性的东西。
　　“呃，你以前对魔法真的毫无了解吗？”艾德利尔忍不住问。
　　“只在童话故事里了解过。”席非悟漫不经心地说。
　　“这样啊……”艾德利尔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你会是个拉文克劳。”他开始深刻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孩子，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不仅是外表上的刻意改变，他灵魂的特质也正在塑造一个与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曾经的自己，在这个世界，真的已经不存在了。艾德利尔到底是有些遗憾，在偷偷来到德思礼家之前，他曾想过他要给哈利一个比较好一些的童年，以弥补他自己曾缺失的。
　　不知名的力量将他带回到了过去，给了他救回失去的人们的机会——即使并不是他真正熟悉的那些——却也剥夺了这个世界哈利·波特的存在。
　　其实这样也好，艾德利尔并不太难过，如果他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换回大家的，那么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以什么方式他都愿意完成这个交换。

　　除了亲自口述，艾德利尔还带了很多魔法书籍给席非悟，包括一些艾德利尔亲手写的手抄本。
　　艾德利尔相信，一个人的看法总是有偏颇的，多听听不同的声音，哪怕是看似愚蠢荒谬的声音，也大有益处，所以他还给他带了预言家日报，也给他带了洛哈特的小说，当然，各种真正意义上的学术类书籍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这些书籍中很少有涉及到实用魔法技巧，顶多就是在大范围的理论讲述中掺杂的一些小例子。
　　艾德利尔看似好说话，但只要决定了的事情，也固执得让人绝望，从一开始他就说席非悟不需要急着学具体的魔法使用，他就真的整整四年都没有教给席非悟哪怕半个咒语。
　　艾德利尔以为席非悟会抗议，也做好了准备等待席非悟的抗议和再次说服他的腹稿，但很可惜，没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