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路清廷》天蓝宝蓝

4、第 4 章

　　求医馆的位置离糕点店不远，医馆也不大，直对店门靠墙并排一排草药柜，草药柜前围着一圈原木长桌，桌后面一张贵妃放着软垫的塌椅，贵妃椅前放着笔墨和诊垫，对面放着一张四脚椅，供病人坐着诊脉，贵妃椅最近的墙角长桌上，放着和现代差不多的小排书架。

　　铺子里除了我之外，把巴泰和被萨月调教差不多的阿奴调来伺候。巴泰负责抓药，阿奴就端茶煎药的闲事。医馆开张后生意清淡，巴泰虽然没有巴鲁稳重，但是却也很细心。阿奴和阿喜刚买回来没多久，整天提心吊胆，处处都小心翼翼。

　　被萨月调教了一段时间才好些，两个丫头被萨月调教的，简直把我的话当成圣旨的地步。阿喜和阿奴都大字不识，不像巴鲁他们三人在我身边十多年，考状元有些夸张，但我认为对他们有意义的书，还是曾经耐心的教他们。

　　对于阿奴和阿喜两个丫头不识字，让我觉得有些头疼。药铺里不识字可是不行的，自己没耐心再次从零教人学认字，直接把阿奴认字的任务扔给巴泰，阿喜安排给萨月。巴泰身材魁梧和巴鲁一样，标准的蒙古汉子形象，由于习武的缘故，周身气势冷峻。阿奴才十二岁的小丫头，刚开始跟着巴泰学认字时，整天都是眼泪汪汪模样。

　　只是没持续多久，阿奴看到巴泰就脸红，巴泰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如果不是十多年的相处，清楚巴泰的个性，还真不容易发现。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和一个二十七的大男人，能有什么？想了想还是让巴鲁探探巴泰的口风，结果第二天巴鲁来回话时，踌躇了一会，才委婉的开口回道：

　　“回主子，听巴泰的意思是想请主子恩典，把阿奴配给他。”

　　躺卧在贵妃椅上，左手撑着下巴，闻言后，把右手里的书放下。看了眼躬身静候的巴鲁，阿奴才十二岁，放在现代还是小孩子。只是这里不是前世的现代，封建社会里十二三岁已经可以嫁为人妇。算了，最多建议他们晚几年在要孩子。

　　而且他们两人都有这个意思，我何苦妄作坏人，他们喜欢就好，只是。。。

　　“巴鲁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你比巴泰要大一岁，也已经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也该考虑自己成家的事情了。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十四年就过去了，还有萨月，年纪也已经不小了。你有合意的人没有，我也不是阻止你们成绩立业的借口。”

　　“奴才愿意一辈子跟着主子身边，有巴泰在奴才家不会断了香火，请主子恩准。”

　　静静的看了巴鲁一会，轻皱眉头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扯了扯衣服的褶皱坐起身。他们早晚要成家，何苦呢，良久淡淡的开口道。

　　“巴鲁，跟在我身边不代表不可以成亲，男人始终要成亲。你和巴泰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闲度余生，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清楚我的脾性。我一向随性惯了，没有特别的喜欢和讨厌，你们跟在我身边，只能平平碌碌的过一辈子。
　　你和巴泰同样有着草原男人血性，以你和巴泰的功夫，和这些对兵书商业的研究，拼搏出一个将军之位，对你们而言不会很难。男人三十而立，没有少年人的热血和冲动，成熟稳重更能有担当。好好考虑后再来回我，等你和巴泰成亲后就离开吧，天聪汉是个有野心的，明朝朱家已到末路，统一天下不会很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要陪着我一个女人，窝在角落虚度光阴。”

　　从那天之后，连着几天都没见到巴鲁。再次见到巴鲁时，巴鲁牵着萨月的手，一起跪在我面前，对此微挑眉头，只是静静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巴鲁，和脸色微红的萨月。

　　“给主子请安，奴才这几天仔细想了主子那天的话。奴才恳请主子讲萨月赐给奴才，奴才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今生只娶萨月一人，绝不负她，请主子成全奴才。”

　　说完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静静候着等待答案。萨月略有些感动的看着巴鲁，而后也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声音轻柔却带着淡淡的坚定。

　　“奴婢愿意跟着巴鲁，请主子成全奴婢和巴鲁。”

　　“恩，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婚期就定在下个月腊月初六吧，咱们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彩礼和嫁妆就都免了，我另外会给你们和巴泰各自准备院子，家具成亲后用到的一切用具。会给你们准备妥当。我会把买房子的银票给巴鲁，这件事巴鲁去办吧，家具现在订做成亲前也能来及。明年巴鲁巴泰就可以去参军，沐休回来也方便。糕点铺子就留给你们两家经营，巴鲁巴泰去参军，萨月和阿奴也有事情做，家用也不会紧凑。等事情安排好之后，我带着阿喜搬到医铺。”

　　过日子就要有自己的家庭，光靠他们参军的军饷，萨月和阿奴两家人，够不够用都是问题。糕点铺一直都是他们负责，送给萨月他们也不算什么，也算是他们跟随我这么多年的一些补给。

　　“主子万万不可，主子赐婚已经恩重如山，等奴才兄弟参军后，萨月和阿奴继续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就成。万万不。。。”

　　摆手打断巴鲁的急言，浅笑的出声一锤定音。

　　“就这样定了，起来吧地上凉。阿奴现在年纪还小，可能要过个几年才能有孩子，让他们不用急。要是怕我无聊，到时你们两个生的孩子送来陪我就成。”

　　打趣的话语让两人脸上通红，萨月害羞的躲在巴鲁身后。

　　“奴才明白，将来奴才的孩子能得到主子的教导，是天大的荣幸，奴才先谢过主子的恩典。”

　　给了巴鲁五千两银票，让他去置办院子和订做家具。他们兄弟的婚期同一天，什么都要准备双份，萨月和阿奴都不擅长阵线，新娘礼服和新郎礼服都要去采购。新衣新被很多东西都要购买，巴鲁负责房子家具，我带着萨月和阿奴去置办其他东西，而巴泰当然是负责跟在后面提东西。

　　蛮夷果然是蛮夷，带着害羞又兴奋的萨月和阿奴逛了一圈就觉得无趣，跟后世丰富繁多的街铺相差不止一点两点，逛了一天买了一小半的物品后，把银票给萨月，让她和阿奴巴泰去添置，我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趣了。

　　置办的两套房子相邻，装修粉刷搬家具整理房间用具，等这些事情做完时已经进了腊月。婚礼很简单，一大早请来的送喜嬷嬷就为萨月和阿奴上妆，阿喜在厨房忙碌饭菜。等上完妆之后有嬷嬷牵着进客厅，巴鲁巴泰已经在客厅等候，我被请到主位充当高堂。

　　拜完天地后给喜嬷嬷赏钱之后，就打发她们回去。阿喜把酒菜端上来今天一起就坐吃饭，古人以左为尊，巴鲁和萨月坐在我左手边，巴泰和阿奴坐在我右手边，阿喜坐在我对面。

　　满满一桌二十六道菜，一坛在空间里很早以前学酿酒埋下的酒，虽然空间里有酒泉，但我还是觉得自己酿的更有心意，而且味道也不必酒泉的差。阿喜给每人面前都斟满一杯浓香杂粮酒，我也取下耳边挂着的丝巾，在几人呆愣的目光中端起酒碗，浅笑的扫了两对新人轻声道：

　　“今天是你们四人的大喜之日，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先干为净。”

　　仰头把碗里的酒饮尽，酒越酿越醇，入口绵滑细品更加香浓。放下酒碗，见几人还没反应，清咳两声提醒几人回神。其实算起来，十多年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我的长相，我对容貌本也不在意，就很少照镜子，偶尔看到镜子里的脸，也只是觉的今生的长相很漂亮，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长相。

　　至于前世的长相，在记忆中早就已经模糊，在空间里待了那么多年，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

　　“。。。主子。。。”

　　几人愣愣的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震惊，萨月做为我最近身的人，又相处十多年虽然第一次见到我的容貌，却也是最先反应过来。

　　“再不吃饭，今天阿喜的心意可就白忙活了。”

　　淡淡的开口打断呆着的几人，我讨厌被一直被盯着看，这是我今生第一次觉得有些鲁莽，为什么要解下布巾。

　　他们的婚礼过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糕点店有萨月和阿奴看着，把阿喜巴鲁巴泰都放在药铺。阿喜每天认字认草药煎药，巴鲁和巴泰每天除了认草药之外，还要学习不同的伤口不同的处理手法，不同药效的方子。

　　这些都是他们以后行军打仗会遇到的情况，现在学习对他们行军打仗会有帮助，这也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腊月二十八，糕点店和医馆都关门，准备过年。原本巴鲁巴泰想和以往一样一起过年，被我拒绝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佣人，有自己家庭。

　　新年也同往年一样，不同的是今年给的红包只有阿喜一人。一起在科尔沁过年时，身上也没有银子，但我会特意从空间里，带些瓜果给萨月他们三人。年初一巴鲁巴泰带着萨月和阿奴来拜年，吃完午饭后，才让阿喜送他们回去时，顺带的让他们带些蔬果回去。

　　过了正月十五医馆开始营业，刚开张两天，有一位复诊的贵妇亲自带着礼物前来复诊，顺便道谢。贵妇成亲十多年都未有一子，私下里没少寻医问药，只是肚子一直没有讯。她贴身的嬷嬷对求医管，也是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劝她试试。结果年底家宴晕了过去，被宫里请来的太医诊断怀孕快一个月，只是太过操劳所以才会昏倒。

　　惊喜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养着胎，医馆刚开门没两天就急巴巴的过来了，顺便复诊，确认胎儿是否健康。贵妇被身边的丫鬟嬷嬷扶着进来，没有像第一次来求医时，丫鬟看在诊台前简单座椅不屑恼怒的眼神。

　　身着浅紫色旗袍的贵妇，落落大方的坐下后，先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后，才略感激的柔声开口道：

　　“真是多亏了大夫的药方，没想到吃了一副就真的怀上了。”

　　接过阿喜递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茶面上的茶叶，浅泯后放下杯子，不甚在意淡淡的回道：

　　“夫人过讲了，你身体此时并不适合怀孕，我再开一副药，坚持吃三个月将来孩子会健康一些。不过。。。。”

　　贵妇眉头紧皱，身体微像前倾紧张的问道：

　　“不过怎样？”

　　继续淡然之前的话题道：

　　“不过孩子生下来之后也要吃上几年的要调理，不然很容易早夭。”

　　“早夭？”

　　贵妇有些震惊，神色忧郁，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后院里的女人心里多少都会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子嗣才是唯一能靠得住。

　　贵妇身旁的一位嬷嬷终于忍不住话，担忧的急忙问道：

　　“大夫，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们嫡福晋，多少钱都没问题。”

　　表情掩在丝巾下，满意的勾起唇角。放在桌上的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看了看贵妇，才淡淡的给出她们新的希望。

　　“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只是那个方子里用到的药材都十分珍贵，每幅药就不下千两，夫人最少要吃上三个月的药才会彻底见效，三日一副药。”

　　微眯眼睛靠在塌椅上，看着对面的主仆低头沉思。三个月也就三万两银子，对于眼前的贵妇不算什么。我可不会最免费的好事，各取所需。

　　“嗯，钱不是问题，只要孩子健康。不知大夫是否可知我肚子里是男是女？”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贵妇，轻轻点了点头，贵妇眼睛闪了闪，压下急切柔声的问道。

　　“不知我肚子里。。。。其实是男是女都好，总比没有。。。”

　　“按照夫人怀孕的日子和月事推算，有八成把握是男孩。”

　　贵妇脸上闪过一抹安心的神色，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大。

　　“让你费心了，请大夫开药，三个月的诊金一次付清。”

　　从最里面的柜子里包好十副药，收取完诊金，后面两个月下次当月来取。心情很好的情况下，顺手详细的写下怀孕事情吃食的忌讳，贵妇仔细的看着单子很久，就在我怀疑她认不认字时，才收起了单子道谢。不怪我这样想，实在是这年头即使是大家闺秀认字的也不多，满蒙汉三门都认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贵妇告辞时，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唇委婉道：

　　“大夫医术高超，连宫里的贵主也有耳闻，尤其大夫是年轻的女子更是好奇，希望我能帮忙引荐，不知。。。”

　　抬手打断贵妇的话头，一方面是不喜人拐弯抹角，一方面不想跟宫里有牵扯。

　　“夫人谬赞了，小女唯恐冲撞贵人。再者小女从小就体弱，故此才设下概不出诊的规定，夫人费心了。”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