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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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晚宴结束了，学生们都回到了寝室。气温随着夜晚降临而慢慢变低了，壁炉里的火焰燃了起来，火苗不太大，现在还没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学生们兴奋地谈论着万圣节的装扮，可是最后都抵不住睡神的召唤，一个个上床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上课呢。
夜晚的霍格沃茨空空荡荡，哪怕是万圣节，也少有学生敢跑出来捣蛋。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走廊里，挂着几百个上了年头的画像，画像里的人们似乎也在热热闹闹的过节。
漆黑的走廊上，一盏杰克灯悬在半空飘飘忽忽的向前移动着，却看不见是谁提着它。它就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忽高忽低的飘荡着。
它有一张诡异恐怖的脸，一双眯起来的眼睛，仿佛在夜晚窃笑着，它那巨大的裂开的嘴巴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出恐怖的笑声——
“没人发现咱们！”
漆黑的走廊上有人在窃窃私语，然而那人却是隐形的。
“噢！你踩到我了！”
“见鬼——！你敢打我！”
隐形人起了内讧。
詹姆一把扯下隐形衣走了出来，他回过身看看继续把隐形衣往身上披的哈利，“得了吧，普林格不在！”
哈利没理会他，他把脑袋缩进斗蓬里，严丝合缝的捂住了自己，却忘了他手上还提着的南瓜灯正肆无忌惮的发着光。
詹姆大摇大摆的走在地下室的楼廊上，突然，从他们后边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詹姆机警的盯着身后，想要发现是谁在搞鬼。
然而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哈利的眼睛瞪得斗大，他一把拽起詹姆，拔腿就往前跑！
他们迅速跳过台阶，躲开了会动的盔甲，来到了一副画像的面前。哈利喘着粗气，隐形衣早就因为跑动而松散了，哈利的上半身像是浮在半空中，他靠着画像歇气不停的催促着詹姆。
詹姆挠了挠梨子，梨子颤了颤似乎是在发笑，它立刻变成了一个门把手。詹姆一把推开了门，哈利往后一仰，整个人向后跌了进去。
哈利吓了一大跳，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倒，一个家养小精灵扶住了他。
“……谢谢。”哈利长出了口气。
冷不丁被致谢的家养小精灵受宠若惊的看着哈利，突然爆出巨大的欢呼声，快乐的奔向了厨房深处。
哈利尴尬得抓耳挠腮，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波特家的少爷了，可他在波特家里也只呆过半天而已，根本没能养出大少爷习惯。
詹姆囧迫的看着哈利，随即对着家养小精灵们发号施令，“我需要一个蛋糕，三层的，每层一个口味，要巧克力、提拉米苏，还有水果奶油三种。”詹姆转了转眼睛，“再给我们准备一瓶红酒。不，两瓶……五瓶！”
家养小精灵们在收到指令之后的下一秒，就立刻忙活开了。他们两个被当成是贵宾，被盛情款待着。
学生在校内是不被允许召唤家养小精灵的，这里是学校不是家里。耍大牌可以，出门坐火车，回到家了您请便。
但家养小精灵天生就是不能违抗巫师的，更何况他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它们则是霍格沃茨的佣人。虽然它们不可能应召出现在学生们的面前，但只要来到了厨房里，教养小精灵们仍然乐于为孩子们服务。
詹姆大爷一样，喝着饮料等待他的蛋糕和美酒。不过几分钟，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就被家养小精灵端了出来。它托着蛋糕，整张脸都被遮住了。它将蛋糕放在詹姆和哈利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
“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詹姆看了一眼蛋糕，说道：“我们的酒呢？”
家养小精灵打了一个响指，五个瓶子凭空出现在了桌子上。詹姆欢呼了一声，拔开瓶塞就喝了一口。
“……这怎么是葡萄汁？”
“请问您成年了吗？”家养小精灵态度诚恳的问道。
詹姆：“……”
“请问您的朋友们都成年了吗？”它继续问道。
詹姆继续：“……”
家养小精灵施了一个缩小咒，把蛋糕缩小到了一本字典的大小，将它装进了精美的盒子。它朝着詹姆鞠了一躬，又朝着哈利鞠躬，如同主人一样，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欢迎您下次光临。”
这是一个奇特的小精灵。
詹姆和哈利被请了出去，带着他们被掉了包的“美酒”。
他们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两个人连忙点起了灯沿着原路往回赶。就连事故最多的詹姆，都不再废话了。
11月1号是西里斯的生日，他们想借着万圣前夜玩个通宵，顺便为他庆生。
11月1日，只差个1就是光棍节了。哈利回想起了西里斯的一生，他独身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过伴儿，也没听说他和哪个姑娘谈过恋爱。除了自己这个教子，他孑然一身。
好吧，现在还没有光棍节这么一说，这是很多年后突然流行起来的新节日。
两人放弃了隐形衣，他们一个提着南瓜灯，一个捧着装蛋糕的小盒子，还有几瓶饮料，再罩上隐形衣实在是不太方便。
突然，脚步声又响起了！
两个人的脚步一顿，对视一眼，哈利吐出一个字：“跑！”
詹姆一手提着蛋糕，另一只手抓起南瓜灯，飞奔着往楼梯跑去！地下室仿佛顿时成了魔鬼的囚笼，在万圣夜张牙舞爪的想要抓住孩子们折磨。墙壁上装饰着的恐怖头像在幽幽的光亮中显得越发的狰狞起来，在黑暗中桀桀怪笑。
哈利迅速披上了隐形衣，抱着饮料瓶闪到墙根安静的站着。他看着詹姆越跑越远，南瓜灯闪着微弱的光亮，远得像是天上的闪烁的星辰。
他靠着墙壁站着，屏气凝神，专注地听着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詹姆和哈利的出现而追上去。它时而清晰，时而安静，似乎正在来回踱步。
骨子里的好奇心让哈利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漆黑的大半夜里，就连普林格都不会在一个地方转来转去，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什么黑暗势力的阴谋呢？
他小心地朝着时隐时现的脚步声靠了过去，那方向是通往斯莱特林的走廊，哈利曾经走过好几次，每次都是为了探查德拉科·马尔福和伏地魔的阴谋。
黑暗的楼廊里，一个人正靠着墙壁站着，是个男的，他看上去又瘦又高，头发半长，遮住了他的脸。哈利觉得他有点眼熟。
他的脚下一动，男孩立刻警觉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掏出了魔杖，一个荧光闪烁让彼此的视线都清晰了起来。
是斯内普！
在荧光闪烁的映照下，他高挺的大鼻子和深陷的眼窝有一种万圣怪诞故事的感觉，但哈利笑不出来，因为斯内普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
哈利没想到他的警觉性这么高，索性扯下了隐形衣，朝着他打了个招呼，“是我。”
斯内普愣了一下，他看看哈利，又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隐形衣，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哈利·波特。
哈利微微一愣，“怎么？”
斯内普的脸看上去像块干瘪缺水的木头，他木着脸看着哈利，像是在审视。他沉默的瞪视着哈利·波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哈利瑟缩了一下，这样的斯内普让他想起了未来的老蝙蝠斯内普。阴沉的脸色，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哈利却总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憎恨。斯内普总是神色莫名的看着他，却又好像不单是看着他。
“你在这干嘛呢？”哈利问道。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你管不着。”
哈利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现在的斯内普像个乱发脾气的喷火龙，“我究竟哪惹到你了？”
这句话似乎点亮了哈利的机灵的小脑袋瓜，就在万圣节之前，他们还和平相处一起去过图书馆，现在他就这副德行了。他想起晚宴时和詹姆相谈甚欢的莉莉，和看起来形单影只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斯内普，心想老蝙蝠大概是快要变成醋缸了。
也许他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斯内普，可他们从来没有正经的聊过天，这让哈利有些难办，他实在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开启话题。
哈利深吸了好几口气，憋出了一记直拳：“你喜欢莉莉？”
斯内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紧跟着，他就发出了一声尖促的冷笑。但那一闪而过的软弱却没能逃出哈利的眼睛。
他像是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只能露出一个刻薄的表情，像是在嘲笑哈利的臆测。
“你喜欢莉莉，我看得出来。”哈利目不转睛的看着斯内普，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疑问，这是肯定的。
这让哈利想起了以前，在他还没有回到过去的时候。
他曾经侵入过斯内普的大脑，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斯内普过去的经历。当时斯内普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一闪而过的软弱和绝望，继而是长久的麻木——他开始运用大脑封闭术，试图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却不知道他正是因此而暴露了他的失控。
那是他不容碰触的过去，充满了酸楚和无奈，他想要挣扎，却发现那不过是徒劳。
也是直到那时，他才隐约触摸到了斯内普的真实感受，他的冷漠和麻木似乎并不是因为冷血和恶毒，而是软弱和绝望。他的自尊不允许表现出不堪表现出来，他的人生已经足够丑陋了，也就不希望再添上别人的怜悯同情和奚落，让那些不快的过往更显的卑微可怜。与其被人怜悯，还不如主动选择拒绝。
所以哈利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会在最后将他人生的记忆留给他，那记忆里大多时候都是他最落魄狼狈，悔恨一生的记忆。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学生时代的斯内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人愿意忍受长达二十年的痛苦和孤独。没有人希望背着双面间谍的秘密走向死亡，他已经失去了向莉莉乞求原谅的机会，难道还要她的儿子也每每都带着痛恨回忆起他吗。
所有人都渴望着被理解。
“你该去追求她。”
斯内普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说什么？”
哈利的语气中带了些不耐烦，他大声的说道：“我说——你该去追求莉莉！”
他的声音着实是有些大了，它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刺得斯内普耳膜都发起了颤。但也许并不是，发颤的是他的内心。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迅速褪去了，脸色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的惨白，他的声音显得虚弱：“你在说什么笑话，滑稽可笑……”
“我没有说笑话！你喜欢莉莉，我知道！”哈利的语气越发的坚定起来，“你有权追求她，如果你觉得詹姆配不上她，觉得你更能给莉莉幸福，那就追求她！”
斯内普似乎被他这套说辞镇住了，他的脸微微扭曲着。突然他举起了魔杖，对准了哈利鼻子：“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朋友！”
哈利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用力推了他一把，“看看你自己，你就像起皱的旧衣服！”哈利上下打量着斯内普那一身总是不合身的衣服，“你的衣服脏得要命，头发油腻，脸色蜡黄，没有姑娘会乐意亲近你的。”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狰狞，他的嘴动了动，像是想要反驳他，反驳他不是的！可反驳什么呢？反驳他也想换换衣服，但是没有钱？反驳他，他也想阳光开朗，可他的家庭和人生有什么可值得开怀的呢——！
他举起魔杖就要对着哈利念恶咒，目光像是催了毒，掩盖住了原本的脆弱。
哈利再次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犀利的说道：“要想追女孩，就先刷刷你的牙！”
斯内普的恶咒像是堵在了嗓子里，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迅速委顿了下去——哈利无疑刺中了他的要害，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无法完全忽视外貌。
他痛苦的瞪视着哈利·波特： “滚——！”
他用尽全力推搡着哈利，斯内普的脸彻底的扭曲了。这吓坏了哈利，他从没见过表情这样真实的斯内普。斯内普在愤怒，确切的说，是恼怒——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后的恼怒。
哈利一直攥着拳头的手松开了，他用力按住了斯内普，把手扶在了斯内普的肩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你是个……是个好人。”哈利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了，他居然说斯内普是好人。
哈利突然有些恍惚，他看着斯内普，“你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你说什么？”斯内普不可置信的看着哈利·波特。
“……不，没什么。我是说——你学习很好，能力也不错。你是一个魔药天才，有天赋又努力认真。”哈利绞尽脑汁想要夸一夸他，“最起码这说明，你不是个蠢蛋。”哈利觉得自己说的话越来越欠揍，他看着斯内普，试图让他相信自己：“其实你很好，也许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斯内普沉默的看着他，毫无预兆的推开了他。他试图强压下情绪，用比以往更加冰冷的眼神看着哈利。他重新变成了那个沉闷冷漠的、有些自闭似的斯内普。
“你没有那么差，只要把你这身打扮弄一弄……”哈利笨嘴拙舌的恭维着他，“你……真的，你可以追求莉莉。比如把自己弄得精神一点，约她聊聊什么的。”
午夜的钟声突然响起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钟响了起来，钟声传到地下室，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哈利突然退后了一步，有些歉意的朝斯内普笑了笑，他得离开了。但他犹豫了一下，“我刚才……对不起。”哈利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
斯内普看着他，忽然的，他冷笑了一声，在这漆黑的楼道里显得那么的清晰。
“自以为是的波特。”他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声音极小，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什么不懂……”他露出了一个冷笑，可那笑却并不像笑。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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