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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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是李氏的生日，柳家的二个太太和三个少奶奶都在被邀请之列。明浩一大早就跟着李家的少爷应酬去了，柳文征也只是让人从他的私房里拿了个珊瑚礁送了过去。
柳王氏担心明昌和大着肚子的安安，犹豫纠结了三天还是把这邀请给推了。平氏松了口气，自从出了重歌流产那事后，每次少奶奶们出门，随行的人都要加倍的小心，生怕再来这么一遭。她也懒得操那份心。
一进李家，平氏就被李氏拉到了内间，柳白氏带着重歌在外头帮着招呼客人。
李氏神神秘秘的对平氏说：“唉，你可听说了，许廉那口子的事？”
“小朵？”平氏奇道，“她怎么了？”
李氏便得意洋洋的把那天的事学了一遍。
许廉在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之下，娶了老婆，心里还念着旧情人，竟然新婚数日都没有和妻子圆房。小朵哭着跟许母说了，回房反而被打了一顿。小朵又震惊又委屈，她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婢女，家里也算殷实，多少人家求着娶她。要不是因为许母为了栓住儿子出了大笔聘礼，而许廉又攀上了明浩，她父母也不会把她嫁到他们家来。
结果许廉口口声声骂她是奴才秧子，还说她不守妇道，不尊妇德。小朵气的浑身发抖，她是奴才出身又如何，她的父母亲人，在李家都是说的上话的人物，她的六婶还是李太夫人的陪嫁丫鬟，如今在李大老爷房里那是最有势的嬷嬷，连李夫人都要敬上三分。
回门的时候小朵跟母亲哭诉，反被臭骂了一顿。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这个时候别跟他硬顶，把他给磨软了，哄的开心了，赶紧生个儿子是正经。还有，好好伺候你婆婆，把她给拉拢过来。别跟你男人闹，回头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小思早几年嫁了李家庄子里的管事，连生了两个儿子，虽然只站住了一个，说话也相当的有底气：“那个混账，我早说不要嫁，城南的林掌柜不是更好，你偏要贪图那点子聘礼。我看，那个许廉在张大少爷跟前也不是很得势，我听说这几天张大少爷没少嫌他品行不端，和那个贱人牵牵扯扯。”
小朵的娘崔氏有些挂不住脸，捶了大女儿几下：“你懂什么！那个林掌柜再好也是个奴才，你妹妹好不容易脱了籍，干嘛还跳回这火坑。”
小思撇撇嘴，拉过妹妹道：“男人啊，只要你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在外头给他脸面，肚子再争点气，不怕搞不定。来，姐姐教你几手，保管……”
“哎呀！”小朵忙捂着耳朵打断道，“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呸呸呸！”
小思笑道：“害羞啥，都嫁了人了，还把自己当黄花大姑娘啊！”
这话正好戳中了小朵的心结，她不由变了脸色，道：“好了，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看相公在外头也等的不耐烦了。”
回去后小朵翻来覆去想母亲和姐姐的话，许廉的心在不在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有个儿子！
剩下的几天小朵都极为体贴听话，也不催着许廉圆房了。许廉得意了一阵子，小朵看火候差不多了，眼泪一抹，膝盖一跪，期期艾艾道：“相公，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也知道那个姑娘跟你，才是真正的一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人已经嫁过来了，我什么都不求，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能给我一点点脸面。
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孩子，就当给我下辈子的一点念想。那位春儿姑娘，你若喜欢，我去求娘，让她点头。我什么都不跟她抢，我也没那资格。我只求你能给我个孩子。”
小朵偷偷抬头，却看见许廉脸色极为差。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突然贤惠起来了，原来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让春儿进门，给我当妾啊！你竟然敢这么侮辱她！哼，有了儿子，然后呢，是不是还会要更多！最好把我和娘都毒死，你自己占了我们许家！”
小朵目瞪口呆，是她哪里话没说明白吗，还是许廉不在正常人的思考范畴里？
听到最后一句，小朵吓的大哭：“我没有，我不敢！”
许廉气呼呼的把她推到地上：“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许母听到动静披衣跑了进来，小朵抱着许母的腿大哭，把事给说了一遍。许母只能安慰她道：“这孽子，等着我去教训他！”
但是许母再气，那也是她的儿子。在她眼里，儿子如今已经娶了媳妇了，已经改邪归正了，很快就能变好的。她被儿子哄了一番，转过头哄小朵：“他不过是在外头受了气，所以出口重了点，没坏心的。况且咱们是女人，就顺着丈夫点。他们在外头够累的了，回来不就指望着能轻松点吗？你好好哄他，让他心里有了你，对你们都有好处啊。”
小朵无语，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走的路线是错的。她以为她巴结好了婆婆，就能拿下许廉。但是她忘了，血浓于水啊，在许母眼里，她再好，那也是个外人。儿子再不好，也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小朵只觉得身上发冷。她也只有十六岁，在李府，也没怎么经历过勾心斗角，结果这一出嫁，就摊上了这么些破事。她心里怕了，许廉对她动手动脚不是第一次了，她听说过那些打死老婆的男人。
想到许廉的话，她又哆嗦了，她看许廉是想着要毒死自己，跟那个贱人双宿双飞吧！不然为什么开口闭口自己要害死他们呢！明明是他要害自己吧！
小朵一个晚上睡不着，第二天就托门口的小丫头给家里传了口信。她娘听了之后哭笑不得，这个傻女儿怎么就知道乱想。然后又抱着小思哭了一阵，没想到那个许廉竟然这么无耻。
“竟然还敢打老婆！”小思气的咬牙切齿，小朵还没好意思告诉家里她还没圆房的事，否则小思早就冲过去了。
崔家人不过送了几份礼，小施了手段，许廉就被铺里的掌柜给闲置了。许廉心里自然明白是谁在捣鬼，回家就跟小朵吵了一架，这次连许母都不站在小朵这边了。
小朵哭死的心都有了，许母当时看上她，不就是看上她们家的势吗？难道只许他们许家欺负她，还不许他们崔家反攻吗！
她可总算知道这许廉的不着调遗传的谁了，这许母之前看着还好，现在却闹的比许廉还厉害。她直接把小朵软禁在家里，把门锁上，彻底断了小朵跟家里的通信。
还是小思担心妹妹，跑去许家看望，结果被拦在了门口。小思在庄子里呆了几年，力气也大了，嗓门也大了，立刻嚷了起来，闹着要见小朵。许母也不是吃素的，推推嚷嚷的，最后小思冷笑着走了。
小思直接去了崔嬷嬷家里，把事给说了一遍。崔嬷嬷面色不改的听了，跟李氏请了假，小思从家里拿了几匹步，带了俩小丫头，四个人就又去了许家。
许母这次不敢拦了，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思，反而别小思挤到了一边。几人一看门上的锁，脸色都变了。
许母尴尬的笑道：“怕小偷进来，所以才……”
“我妹妹还在里头呢，你缩着，她怎么出来！”小思怒了。
许母赶紧开了门，崔嬷嬷进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拉着许母话家常。小思只气的发抖，小朵躺在床上，不知多久没吃饭了，嘴唇都干的裂了，看着小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细的跟小猫似的。
小思一拿茶壶，空的，黑着脸出来，直接去了厨房打水，看都不看许母一眼。
许母气道：“真是没家教！”
崔嬷嬷当没听到，笑道：“过下个月初十就是我们家夫人的生日了，我们夫人说了，之前的那些丫鬟们都嫁出去了，这几天不见，就怪想的，反正都嫁的近，就回府里陪她说说话。小朵这孩子，我们家夫人一向喜欢，特地点了她的名字呢。”
许母脸都白了，冷汗涔涔的应下来了，僵硬的挤着笑容把人送走了。临走时小思还阴阳怪气道：“记得把我妹妹喂胖点，夫人不喜欢乞丐样的人。”
许廉回来又发了一通脾气，梗着脖子道：“怎么，一个女人，还要翻到我的头上不成！我是她的天！她竟然还敢找李夫人！她以为我会怕了她吗！”
许母急道：“不过就熬过这段，想那李夫人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被她们拿来狐假虎威。”
许廉冷哼着去了店里睡，许母小心翼翼的进屋讨好了一番小朵，道：“我知道廉儿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俗话说的好，夫妻是一体，他好，你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小朵点头，她们家可以闹一次，二次，但是不可能再闹第三次。除非，她想被休。南城二十年来没有女方主动提出离婚的案例，小朵也没那勇气做第一人。
小朵呆呆的望着床头，她以后该怎么办呢？她不能老靠着娘家，但是婆婆和相公又靠不住。这几天，就仿佛一辈子那么长，让从小都没怎么吃过苦的小朵，头一次起了轻生的念头。
到了李夫人生日的这天，小朵穿着簇新的衣服，被许母带进了李府。整天许母都牢牢的盯着小朵，生怕她说些什么对许廉不利的话。
小思那天回家就被崔氏骂了一顿，嫌她太过冲动。此时她正陪在崔氏身边，坐在了崔嬷嬷身边。小朵和许母坐在另一堆管事娘子里头，讷讷的不吭声。
李氏身边那么多丫鬟，小朵不是最得宠的那个，不过就是因为婚后八卦多，才被李氏叫进去问了几句，很快就出来了。其他和小朵同一批的丫头，有几个嫁的极好，不是管家就是秀才，看着小朵这样，忍不住轻声嘲讽了起来。
毕竟，许廉和春儿的事满城皆知，小朵已经被打上了可怜的不讨相公喜爱的媳妇形象。加上上次崔嬷嬷去许家的事，小朵被软禁的事也被她们打探了出来。
许母只听得全身不舒服，忍不住瞪了小朵几眼。小朵一哆嗦，怎么，婆婆又要怪罪自己了，难道她回去，还会接着把自己锁起来，每天只给一点点饭食？还美名其曰，是为了好好磨磨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如何为人媳妇？
小朵精神恍惚起来，她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没指望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偏厅里的人都直愣愣的盯着她。
她弄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男人的心不在她这又如何，那么多相敬如宾的夫妻。为什么自己会闹到这个天地？对了，就是那次，她跟许廉说要圆房，要个孩子后，许廉和她，才会闹的这么僵。是了，婆婆也不乐意了呢，她把许廉逼的成天谁铺子，都不回家了。
可是，她想要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她都大度的不吃那个女人的醋了，许廉要纳妾就纳，反正正妻的位置不是他想改就改的。对啊，许廉为什么不跟她同房，为什么！难道，小朵有了个可怕的猜想，难道许廉他不行！
对了，所以每次在一起，许廉才那么看自己不顺，因为他怕啊，怕自己发现！他不行，却还要耽误自己一辈子！还要害死自己！！
“许廉他不能人道！许廉他是个太监！”小朵大声喊了出来，有些疯狂的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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