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之棋逢对手》灰蓝

16、第十六章

　　直树不是故意偷听的，赵小华在家里一直碎碎念着顾好的情况，又觉得上次在她家把小琪弄得进了医院很不好意思再见古奇，只好派直树过来问问。直树沿着两家的长廊走过来，刚好听到顾琪和古奇在聊天。
　　“……我喜欢他，那就只要现在好了就可以了。”顾琪坦荡坚定的嗓音闯入耳内，带着一种平时少见的娇纵。直树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燥热，他停了下来，有些期望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古奇却突然说要离开。淡淡的懊恼从直树心上掠过，再一愣神，顾琪和古奇的背影已经在地上越拉越长了。直树走了出来，脸上的棱角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直树仍然还是载着顾琪上学。这一次，顾琪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同。脸再蹭蹭，手再握紧一点，没反应，还是没反应。除了偶尔僵硬一下再舒缓开来外，直树没有任何打击报复。这么友好，顾琪有点不习惯了。
　　没有事做，她试探性地摸上他的耳垂，软软的，濡濡的，触感倒是挺好。直树居然也没有把她的手拉开。小巧的耳朵动了动，迅速泛起红粉，从一边开始，最后整个脖子根处都红透了，他也没有开口阻止一句。
　　顾琪觉得挺稀奇的。这是不是表明他的态度了？
　　“你不说话，我就这么摸下去了？”她笑着说道，心里像摆着一张琴弦一样，一寸一寸绷紧了，到最后她甚至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终于直树表态了——
　　“……嗯。”一个清淡的“嗯”，接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顾琪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脑子里自动脑补了很多话。
　　直截了当版的——“嗯。你摸吧，别客气！”
　　别扭含蓄版的——“嗯。我授权给你了，请自便。”

　　背后靠着的人许久都没有回应，直树几乎能想象她脸上皱起的五官。嘴角扬起一个勾人心弦的弧度，他突然有一种扳回一局的感觉，快意十足。

　　顾琪确实很烦恼。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像老虎逗猫儿一样，要慢慢逗弄才好玩，一口吞下去就再也看不到猫咪炸毛反抗的样子了，要失去多少乐趣！
　　可是他答应了，以后还不是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顾琪重新振奋起来。她望了望周围，好像快到昨天的篮球场了。
　　“我自己进去吧，不要被人看到。”手从他的腰间拿开，顾琪看着十指慢慢悠悠地说道，
　　车轮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直树真的停了下来。“今天第一节还是历史课。你确定？”话尾的声调微微扬高，似乎只是在确认。
　　“你会帮我抄笔记吧？”顾琪跳了下来，走到直树面前仰着头甜甜地笑，可是倨傲的眼神却隐含着点点威压。

　　“……不。”满心以为身份升级后会有特殊待遇的顾琪只收到了这一个字，外加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顾琪瞪他，直树看了看表，淡淡说道：“在学校公布关系会影响到我们的学习和生活，你不怕去哪里都有一堆女生堵在你后面吗？”他是无所谓，反正麻烦最多的人肯定不是他。
　　“……我不要被罚抄笔记。”顾琪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毁掉他的容！叫你招蜂引蝶！

　　话虽这样说，她到底还是一个人进了教室。今天出门的时间早了一点，离上课还有几分钟。
　　直树面前已经摆好了课本坐得挺直，顾琪不着痕迹地瞄了瞄他书桌下的暗格，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再看看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果然已经满了。空气中洋溢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Yoyo 朝她的抽屉眨了眨眼，示意她看看。顾琪的手伸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却多了一份礼物。精美的包装纸上贴着一封被折成心形的信，上面整齐地写着“顾琪收”三字。顾琪掂量掂量，还挺重。想了一想，她把礼物推了进去。顶着背后刺人的目光，她淡定地拿出课本。

　　这一天无风无浪，除了yoyo过来找她要求拆礼物时周围温度霎时下降了N度外，一切还算美好。

　　放学的时候，林老师宣布了又一轮月考的消息。上一次的月考，顾琪因为腿伤请了半个月的家错过了，直树回家也没有提，迷迷糊糊就这么过了。因为她的缺席，被怀疑有日本血统的第三名同学成了第二，Yoyo没有进前十，直树依然还是第一。这大概就是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了。
　　班导林老师忧心忡忡地把她找了过去，希望她这几天放学后能参加班里的自休好好补补课。月考是计入学年总成绩的，顾琪想了想，让林老师把上次的月考卷子拿给她，随便抽了一份就开始做起来。
　　大概四十五分钟之后她交卷了。她写的是化学卷子，化学老师还没有离开，林老师将信将疑地把卷子递给教化学的翁老师。一对之下，“你之前有没有看过答案？”翁老师大概浏览了一遍，惊讶地问道。
　　“都对了？”班导更加讶异，她就着翁老师的手看了起来，因为是教英语的，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顾琪的公式和化学符号十分整齐，整张卷子上几乎没有划掉重写的地方。
　　“百分之九十五。”翁老师肯定地答道。这次月考因为是升学以来的第一次，为了尽快分出同学的学习层次，出得特别难。
　　“老师，我想补考。”顾琪在一整个办公室老师惊奇的目光中平静地说道。
　　老师们最终商量的结果是，把上次月考的备考卷子拿出来，一天一份，顾琪放学后到办公室里做题，林老师是主考，没有提前离开的老师都是监考。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林老师也不担心顾琪这次的月考了，挥了挥手就让她离开。

　　顾琪回到教室，放学后一个小时的自休时间还有十分钟。Yoyo挤眉弄眼地让她等她一起走。直树居然也没有先离开，他面前摆了一本数学课本，认真看书中。

　　教室十分安静。翻书的声音，写字的声音，连讨论也是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人会奇怪地偷看他们这个角落，不过几次之后也都专心下来学习了。顾琪歪头瞧了瞧yoyo，突然对她招招手，yoyo疑问着把头递了过来，顾琪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yoyo马上一脸不自然地说：“你还是先走吧，我妈不准我太晚回家。”说完愧疚地低头，很怕看到顾琪责怪的眼神。

　　顾琪倒是无可置否，她慢吞吞地收拾完书包，看着直树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书包往肩上一甩，先走人了。

　　Yoyo在教室里一直心不在焉，后面传来一声拉链的响声，直树也走了。望望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把书胡乱塞进包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直树在停车棚里拿完车出来，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果然是顾琪笑嘻嘻的脸。
　　“等我吗？”顾琪自动把书包放到车篮里，问道。
　　“你怎么不和她一起走？”直树答非所问，指了指前面飞奔而去的yoyo。
　　“她要去动漫签售会，从昨天就一直在我耳边嚷嚷，我不喜欢那个。”顾琪皱了皱鼻子。她刚才只是跟她说，她回家的那条路很暗很危险，要是和她一起去完签售会，要找人送她回去才可以，yoyo马上就不要她一起去了。
　　真现实。 = =
　　你喜欢的没多少人会喜欢。直树默默地咽下这句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