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引子 ...
-
引子
这群六七岁的小男孩子们很久都没有见到同为玩伴的程越了，然而再次见到他时，他正抱着一个可爱的穿着裙子的两三岁的小孩，小孩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着。
男孩子们跑了上去，程越抱着小孩回头炫耀道：“看，可爱吧，我的新妹妹。”站在旁边程越的父亲嘴角抽搐了下，没有说话。
一个男孩子大胆地伸手戳了戳程越“小妹妹”的脸，好奇道：“为什么她不留长发呢，长发的话就更可爱了。”
小女孩只是不安的躁动，程越有些抱不住，不耐烦地吼了句：“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台阶上。”
他的声音太大了，把男孩子们都吓了一跳，程越的父亲伸过手来示意自己来抱小女孩，程越躲过，不想怀里的这个小东西被别人拿走了，这个是自己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不耐烦地继续拍了拍小孩的脸，小朋友们注意不到这哪里有不对头，但是身为成人的程越的父亲却注意到了。
程越拍得极为用力，几乎是一个七岁小孩子能用的最大的力气，小孩都被拍蒙了，所以没有立刻哭出来。
程越的父亲皱起了眉，果然不该让他现在就见以前的朋友，本以为会有作用的，但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还好这些人是小孩子，不会注意到有什么问题。
程越感觉非常烦，几乎想把怀里的小孩子往桌椅上推去，推过去撞上的话就会流血吧，应该很有趣。
他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被拍蒙了的小孩反应过来了，哇哇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把程越都给哭愣了。
“大坏蛋，呜……王八蛋……放开我……我不要你了……呜呜……”
程越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孩子说话，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小孩是个哑巴，包括程越的父亲也以为他是。
他给小孩子穿上裙子时，软糯糯的小孩也没有说话表示抗议，只是神色委屈地不断拉扯身上与自己性别根本不符的白色小洋裙，但是手臂被程越掐了一下后，就乖了下来。
但是他还是有些性别意识的，所以穿着裙子感觉不太舒服，在程越怀里呆不住，有些躁动不安的。
程越的父亲乘机把程越带回了车上，免得小孩子的哭声刺激他做出更糟糕的事，然后把车子往自己知道的一个心理医生那开，看来还是得走这一步。
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了，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天小孩子身上的那些掐出来的伤痕，本以为领养一个小孩子会让状况好转，能够增强自己孩子的责任心和保护欲，或者只是找一个“妹妹”的替代品也好，虽然程越一眼看中的是这个小男孩子。
但是情况恶化，自己儿子的施虐对象已经从动物转到人了，尽管目前的行为还不算过分，但如果纠正不来，将来难以想象。
坐在座位上的程越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心里想法，他抱着小孩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他，好像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小孩子哭了一路，最后终于哭得没有力气哭了，就趴在程越怀里睡着了，梦里还时不时哽咽一下。
程越回过神后，满耳朵里还是这小孩子哇依依的哭声，他捂了捂耳朵，有些不可思议地自语道：“你怎么这么能哭呢……”
“大概是不喜欢你打他吧，你弄疼他了。”父亲说道。
程越一愣，看向怀里的小孩，因为哭得声嘶力竭导致粉嘟嘟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晕，他本来想掐一下对方的脸，但是想到父亲的话，又改成了用手指戳了戳。
“这样就可以了吧？”
程越的父亲点了点头，事情好像又峰回路转了，他说道：“你是他的哥哥，得照顾他，不让他哭。”程越的父亲不敢奢求太多，目前不指望程越能够去怜惜照顾弱小者，只期待他不去虐待就好了。
“这家伙这么能哭，”程越厌恶的皱起眉，他耳边还满是那家伙的“大坏蛋”的指责声，“我可不是什么大坏蛋。”
“我知道你不会是。”程越的父亲说道，他和她的孩子，自然是好的。
“给他取个名字吧。”程越的父亲试探道，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程越一直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的意思，就像之前那买的那些宠物一样，固执的不愿意取名。
死了扔垃圾桶里就好，不用埋起来麻烦，还得立个墓碑天天去看。程越当时这么说，程越的父亲越发觉得对不起这个经历了两次亲人死亡的孩子，他怜惜、疼爱、纵容他，直到事情发展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小明。”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能想到的名字无非就是这些了，不叫“小红”、“小芳”已经不错了。
程越的父亲自然也知道，他说道：“那就叫程茗吧。”
程越在得知自己弟弟程茗翘了课时，那是正是暑假，他知道后只是有些许吃惊，脑海中只晃过一个念头──自己弟弟这是进入叛逆期了？
但是在得知程茗居然碰上了去他车库里借车的尹业轩时，程越直接摔了手里的文件袋，无视自己父亲的微皱眉头的表情，直接冲了出去。
别开玩笑了，尹业轩那个只要是两条腿的看得过去就能上床的家夥，何况自己弟弟长得还算顺眼。
程茗在阳台发着愣，他刚做了有生以来首次叛逆之事──他逃了课，程越专门给他安排的艺术鉴赏课。他为什麽要上这门见鬼的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程茗在程越看一堆女孩子的照片时，妄加点评并且取笑了自己老哥。
可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不过是指出了哪几个女孩子比较适合程越而已，就算不称程越的心，但也犯不着受这种罪。
“这位鼻子有点塌，”程越将装有照片的文件夹不客气拍在程茗的脑袋上，“这种程度的你都觉得貌若天仙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补补基本的审美常识。”
拜此所托他多了一门要上的课，经过长达数月的折磨，程茗没觉得自己的审美往正常方向去了，反而向那个对这个长方形都能专注看上一天的老师靠拢了，有时候看到个三角形都觉得它的菱角长得特别有味道。
他琢磨著在这样下去，自己将来要是谈了恋爱，心仪的对象没准会是周围人眼中的笑话加悲剧，关系将来的人生，於是他毅然决然地翘掉了那门课。
翘完课後，程茗知道肯定会被教训，发了会呆后就果断决定，不如再做件十八岁後再做就没意义的事──喝醉酒一次。
考虑到要是去了酒吧，大概会被教训得更惨，所以程茗只是从客厅的柜台上拿了几瓶酒，溜到车库，心里默默地想真是够苦逼的叛逆行为，不过为了自己身上伤好点，还是这样来得好些。
“你是谁？”
听到声音程茗抬起了头，看见了一张颇为让人舒服的脸，那张脸的主人非常英俊，尤其是他有著一双漂亮的眸子，眼睛和嘴角始终都带著微笑的感觉，使得他拥有一种神秘而颓然的气质。
但是声音主人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又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程越的小弟弟是不是，我记得你叫程茗，我叫尹业轩。”
程茗看到他的手上拿著车钥匙，非常像程越某辆车子的，程茗指了指车库一角，好心说道：“哥哥的车子在那。”
“你呆在这做什麽？”尹业轩看著程茗面不改色的倒了一杯又一杯酒，然後皱著眉头将酒喝下去。
“酗酒。”程茗回答道。
“噢，你喜欢的酒的种类可真杂。”尹业轩也学程茗靠在车子坐下，看著程茗顺手捞来的各色酒，各种大小颜色都有。
尹业轩看著程茗似笑非笑，然後帮程茗开了一瓶酒，两个人一起靠著敞篷车喝了起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程茗老实说道，“这些酒可真够难喝的。”一股怪味，甜不甜、咸不咸的。
“那你……还喝？”
“程茗想体验喝醉是什麽感觉……”程茗回答，然後往尹业轩身上靠去了，当时程茗还没有意识到酒劲开始起作用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这麽轻易地与陌生人有亲密的身体接触。
“不过……怎麽好像并不怎麽舒服……”程茗摸著额头，然後决定继续喝。
“这里喝没有意思，”尹业轩轻笑，“我记得三楼有一处娱乐室。”
“娱乐室……？”程茗愣了愣，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思考艰难，回答道，“好像是……不过我哥平时都不用……”
“那你要邀请我去吗？”尹业轩微笑问道。
程茗闻声看向尹业轩，突然觉得对方的脸好像在发光，十分好看的感觉，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很明显，自己大概是酒劲开始上来了。他抓住尹业轩伸向他的手，接力站了起来，晃悠悠就和对方一起来到了三楼的那个装修得跟酒吧相似的娱乐室。
程茗轻松一撑就做到了吧台桌子上，这个位置让他感觉角度颇为新鲜，十分神清气爽，而尹业轩则坐在程茗面前的椅子上，翘起了一只腿，腿型修长漂亮，但是却非常有力的。
“喝醉酒是什麽感觉？”程茗问，眼前这人明显经验丰富。
“喝醉酒……？”尹业轩微微侧过头，看著坐在桌子上的程茗微笑道，“你现在就喝醉了，我见过你……”
话还没有说话，尹业轩就停了下来，因为程茗直接站在了吧台上，伸手去够放置在酒柜最上端的酒，接著程茗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来自程越。
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加一个问号。
愉快吗？
程茗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老哥阴森森的语调，这让程茗的本来就不多的醉意彻底消失。
他痛苦将手机塞进口袋，估计程越快赶回来了，要达到喝醉的量只能猛灌，可是估计人没醉自己的胃先要报废了，他只好放弃，看著尹业轩喝酒。
尹业轩的动作不跟他一样，因为明明不喜欢酒的味道，程茗喝酒的动作跟人强迫自己喝中药差不多，但是尹业轩的动作却是慢条斯理，不经意间带著这人特有的从容和优雅。
尹业轩侧过头来看著程茗，吧台靠近阳台，阳光照在他脸上的层次感让程茗有些头晕目眩，却又不像酒意，程茗莫名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挺不错的，他移不开视线，从尹业轩脸上。
尹业轩看著程茗，先是一愣，然後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麽了？”他问。
“没有，”程茗回答，突然间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我只有些犯晕，看著你的脸。”
“你觉得我很好看？”
“嗯。”程茗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想从对方脸上移开视线，尹业轩倒也不尴尬，光明正大地仍由对方看著。
“我想……你爱上我了。”尹业轩说道，他下判断下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听到这话程茗诧异了，他摇了摇自己的头，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可是看著尹业轩那张微笑的脸更让他犯迷糊。
尹业轩依旧温柔地看著程茗，程茗发现自己几乎无法直视他专注的神情及深邃漂亮的双眼，在那双眼睛的导向下，程茗点了点头。
程茗还没来得及思考完喜欢尹业轩後他该做些什麽，就被突然从吧台拉下，两腿分开坐到了尹业轩身上，就这样两人靠得极其贴近，程茗几乎可以感觉到尹业轩呼出的气息。
“既然你喜欢上我了，反正是早晚的事，那麽我们不如现在就做吧……椅子上骑乘式不错，足够深入……”尹业轩边说著边解开程茗的衬衣纽扣，另一手按住程茗的後脑勺吻住了程茗。
“……”程茗完全不记得初吻的感觉，因为程茗被尹业轩不要脸的行为弄傻了。
所谓无耻至极，也不过如此。
程茗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推开尹业轩，并从他身上滚下来的，的确是滚，因为他本来想踹尹业轩，可是位置不对，只踹到了桌台，在反作用力下掉下来了椅子。
就在他忍著痛从地上爬起来时，程越刚好回来了。
有外人在，程越倒不好立刻发作，黑著脸指了指外面，程茗默默地爬了起来，然後乖乖地走了出去。
尹业轩看了眼前的情况，笑了笑，择了告别，留下兄弟两个。
虽然那个笑容在程茗眼中仍旧好看，但是程茗突然间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很不靠谱，一副事不关紧连看戏都兴致缺缺的样子，然而现在该担心的是眼前这个人──自己老哥。
程茗坐在沙发上，对著自己面色仍旧不佳的哥哥干笑了几声。
程越也对著程茗干笑了一声，但是笑得程茗毛骨悚然，程茗举起投降：“哥，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再犯，只是那个课实在是太坑人了……”
“我没说课，你为什麽喝酒？当初为了让你少产生不必要的好奇心，我又不是没让你喝过？”
你说的那种五岁小孩就可以喝的米酒麽……程茗默默在心里吐槽，但是表面仍旧装出一副“我有罪”的神态。
但是就在这时程越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然後走到较远的阳台处，程越没有说什麽具体的内容，听著，期间“嗯”了几声。
程越挂了电话，却瞄到自己本来懒散坐著的弟弟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迅速坐得笔直，转换眼神特真诚恳切地看著他。
程越嘴角抽搐了下，突然觉得有些拿程茗没办法，他说道：“这次算了。”
程茗一愣，有点不太敢惊喜，果然程越接下来补了一句：“如果还有下次加倍罚。”
“……”
“说起来，这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和哥哥？”程茗问道。
我倒真是希望只有我和你，程越心里念叨，然而回答道：“不是，我还有我那几个朋友，你见过的。”
“哥，你不是一贯不准我和他们来往么？”
“这次带你去，省得你再产生没必要的好奇心。”程越敲了一下程茗的头，那些家伙应该不至于去野营还带着女朋友乱来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程越大大低估了他那些朋友不靠谱的程度，这群富家子弟他们没带他们那些娇弱的女朋友来，他们直接叫了一群俱乐部里认识的陪酒女孩，个个打扮成性感狂野，穿着迷彩短裙或者迷彩短裤，上身短背心，搭配风衣墨镜，越野感十足。
看着程茗一脸“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的”模样，程越真想拉着程茗直接回去，不是说好了只是在山上来此通宵野营，来个烧烤PARTY而已？！
“阿越来了，咦，这个是？”一个人先发现了程越和程茗，看到那个人表情一滞，程越心里大叫不好。
“喂，快来看啊，阿越把自己家里的宝贝带过来了！”那人大叫。
程茗一愣，问道：“宝贝？”
“别理他们，他们就这么神经兮兮的，平时他们没有见过你的原因而已，所以我才不愿意带你来。”程越黑着脸看着那些涌过来看热闹的人，把程茗拉到了自己身后。
“哥，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好奇。”程茗无奈道，然后从程越身后走了出来，对那群跑来特地看的人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一个人热情地伸手揽住程茗，“都怪阿越平时不给我们看你。”
人……有什么好看的……这群人果然是闲得无聊，虽然程茗这么想，但是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微笑，但看到尹业轩也在其中时，他愣了一下，看到尹业轩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女孩时，他直接默然了……
尹业轩微笑地打了招呼，前几天的事好像不曾发生，无愧於他的厚脸皮。
程茗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觉得尹业轩的笑容十分有魅力，他迅速低下头，不去看尹业轩的眼睛，却更悲哀地发现就算只看尹业轩的嘴唇，吸引力仍在，反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比眼睛更显得暧昧。
他只好选择抬起头看尹业轩整个人，然後心中默念：菩萨保佑，自己不会成为第三个。
“尹业轩，你好。”程茗一本正经地回答。
程越不耐烦从自己好友手中拉回程茗，挥了挥手：“都散了，你们都给我规矩点。”
一个好友做了一个鬼脸，说道：“那我们可以给你和你弟弟提供越野车一辆，你们单独去山头望月亮露营吧。”
程茗沉默不语，仍由着程越拉着自己离开那群人后他才开口说道：“哥，我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的……可以不用管我……”
“闭嘴。”程越一把按住程茗的脑袋，乱揉一起，疼得程茗直接推开了程越。
“怎么了？”程越一惊，拉过他，问道，“我下手太重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