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壮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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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的后续部队前行着，这里是已经被他们攻占了的地区。
战场还来不及打扫，无论是宋军还是金军的尸首，都保持着他们原本的样子，倒在地上。
有一种臭味，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明白，那是尸首被火焰灼烧之后才会产生的味道。
骑在马上，带着自己的手下趾高气昂地进入城中，一个金国的小头领慢慢走过这条街道，皱起了眉，显得很是不适的样子，事实上，他出身比较好才可以当上头目，被送来镀金的，毕竟攻打一个积弱已久的宋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战役，要想得到功劳也不难，并且，处于后方的他根本不会受到危险。
第一次上战场，这个新兵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但又不想被看不起，所以他只是下马，开始寻找有不对的地方，并不出声询问。
石板上有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粘腻东西，似乎是血液混合着其他的东西加上灼烧才形成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踩到上面之后，不由皱起眉。
收集尸体？这种活他当然不会亲自去做，吩咐下去，让他手底下的人去行动就好了。
只是看样子，似乎要做不少的事情啊。他想着，看着蹭蹭叠叠堆起来的尸首。特别是，有很多宋国士兵和金军同归于尽了，他可不是来给宋国人收殓的。
“这些宋国人，疯了。”一旁有人嘟哝着，他转过头去，却看见那人面前有着两个人的尸体，一个是金人，另一个是宋人，然而宋人的那具尸体，不是士兵，而仅仅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的手死死卡在那个金兵的脖子上，手指都陷进了对方的肉里，甚至抓出了几个血洞，没人知道这个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是怎么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的，况且更可怕的是，老人的头上破了一个大洞，白色的脑浆从中流出，混合着血液，看上去颇为可怖。很明显这应该是他生前的伤口，所以这就是说，这个看上去风吹就倒的老头子，竟然在脑袋都被敲破了的情况下，掐死了一个金兵？
有人试图去掰开这个老人的手，把金兵的尸体收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即使是这一小队人中力气最大的一个上阵，都没能掰开那老人的手——要知道对方曾经是单手举起一头公牛的人！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骂了一声：“疯子！”
沿着街道继续前行，各种老弱妇孺和金兵同归于尽的尸首随处可见。那样的死状，甚至让他不寒而栗。
然后他终于找到了刚才闻到的那股气味的来源。
那是火焰，燃烧在一叠堆在一起的尸首之上。趴在这堆尸体最上面的，是一个背部有一道从肩膀砍到腰间深可见骨伤口，两臂都被砍断了的宋兵。
那个宋兵的两条腿，被压在几块木头之间，就在火堆之中燃烧着，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在他靠近的时候，还突然爆了一下，那腿一弹，吓得他心中一跳，然后他才发现那只不过是腿骨被烧到了，炸裂开。
这种味道，是人油被烧到了？他想着，意外有些兴奋，他在这之前的战争中见过死人，但是却没有见识这样的场面，只觉得内心的嗜血谷欠念随着这种场景而被激发出来。
这座城，将会归属于大金了，然后，整个宋朝都会归属大金……他想着。
等到大金国把整个宋朝纳入版图，他也该当了将军了吧？到时候他就取几房小妾，像将军那个小妾那么漂亮的……不，要比她还漂亮的小娘皮！听说南边，有很多美丽的女人，还有绝佳的景色，到时候在南边占几块地，让宋国的漂亮女人服侍自己，那还不快活！
这样想着的他，心驰神往之外，竟然忽视了现实的一切。所以他没有发现，被他认定已经死掉了那个连腿都被烧干了的宋兵，头部竟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又戛然而止。
“啊！”
这个街区的士兵赶过来的时候，却见他们的顶头上司，那个被弄来镀金的小队长跪在地上，想要扯开那个一口咬在他喉管处的宋兵。
原来，就在他忙着遐想的时候，那个清醒过来的宋兵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下子扑了上来，然后用牙死死咬住了他的喉管，用力之大，让他只能爆出短促的一声惊叫，然后喉中就只有气流的声音，而完全没办法发声了。
“快点拉开他！”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士兵赶紧上前帮忙，抓住那个宋兵，要把他拉开。毕竟这个宋兵没有手，光凭一口牙咬着，肯定没有多大的力气。而且，看他伤成那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能做什么？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个没有双臂、双腿也被火烧干了的士兵，竟然就凭借一口牙，愣是死死咬住了那个小队长的喉咙，怎么扯也扯不开。
小队长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流声，让周围的人更加慌了神。
“用刀、用刀！”一旁的人又赶紧出主意，把战刀拿来，不敢直接去弄贴近小队长喉咙的地方，就选择了砍那个宋兵的脖子。
刀是好刀，为了宋朝的土地，金国计划了不知道多少年，军备自然是好的。一刀下去，锋锐的寒芒切开皮肉，显出颈椎骨，伴随的是咔嚓一声，那根骨头已经断了。
但宋兵没有松口，暴突的眼球布满血丝，看上去无比可怕。
又是一刀下去，骨头断成两截。
宋兵的牙没有松，反而像是野兽一样，牙陷入了小队长的皮肉，鲜血流出。
“怪物！他在喝血！”有人惊恐地叫着，因为，本该是小队长脖颈处的血，经由这个宋兵的口，从他断开的食道流出。
刀没有停，最后一刀，这个英勇的宋兵头首分家。
然而，咬在小队长喉管上的牙，没有一点点松开，就这么独独的一颗头颅，借助深深陷入小队长喉咙的牙，挂在了对方脖子上。
无比可怕的一幕。
最后，那个小队长竟然就这么死了。
死前的一刻，本来不久之前还在畅想着未来美好生活的他，突然疑惑了。如果宋兵个个都像这样，大金，真的可以征服这片土地吗？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壮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