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朱砂

53、第51章

　　吉祥骑着怀青的白马，走在大军之中，混身的不自在。如意禁不住神光照射，仍在锦囊中呆着不出来。自从昨夜与林瞳无忌长谈之后，他便少与吉祥说话，搞得吉祥惴惴不安，也不知他是在闹别扭还是为了什么。偏生这一路上，林瞳与无忌又不离他左右。他也隐约猜到如意的异常必然与这两人出现有关，但不知怎么，对这两人却不能拒绝。尤其对林瞳，更觉亲切。只是若多与林瞳说了几句，那边无忌的眼光便隐有伤感之色，吓得他不敢多说。倒是林瞳微微而笑，并不在意，弄得吉祥反觉歉疚。
　　怀青与林若希共乘一马，在后看了，轻轻叹息。林若希能与他共乘，早乐得如在九霄云外，对前面三人之事总未注意，忽听怀青叹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间搂得太紧，忙放开手说：“怎么了，是我手太紧么？”
　　怀青哭笑不得，回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嗔道：“你这个呆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林若希憨笑一声，低声说：“我，我在想，你，你还痛不痛？今天本来该坐车的。”
　　怀青开始没有回过味来，听到这里突然明白，脸霎时红到耳根，反手在林若希腰间用力拧了一把，恨恨道：“还问！下次你在下面试一试。”话没说完，脸已红得如滴血一般。
　　林若希看他这副模样，心荡神驰，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怀青倒笑了起来，低声说：“这可是你答应的，到时可别反悔！”
　　林若希十年心愿，一朝得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哪里还管自己答应了什么，只是痴痴看着怀青的笑脸，也顾不上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倒把怀青看得不好意思，转过脸去在他腰间又拧了一下，低声嗔道：“干什么一脸傻样，小心被公子看到！”林若希只是嘿嘿傻笑。
　　无忌耳朵尖，虽走在前面，对二人说话已大略听到，心里不觉又是一阵酸涩。看看身边的吉祥，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对面不识，真恨不得冲上去抱住了他，大声对他说：我是无忌，你不记得了么？却又怕吓到了他。想想他受了许多苦，自己却不在他身边，又觉自责。百感交集，眼睛微微湿了。
　　吉祥斜眼看他，心里也觉微微一痛，不由自主策马靠过去，柔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无忌见他关心，半是欣慰半是伤心，低声道：“没有什么。倒是你，昨晚睡得好么？”
　　吉祥其实睡得不好。如意半夜才回来，钻进被子里抱住他一言不发，他问了半天，才发觉如意一脸泪水，吓了一跳。问又问不出什么，只得好言安慰，究竟自己还是稀里糊涂，自然睡不好。无忌见他不答，低声道：“不习惯么？”
　　吉祥笑了笑道：“也不是。不过，你们昨晚究竟说了些什么？如意说我忘了前事，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无忌心里一痛，过了半晌才说：“我不敢。”
　　吉祥茫然：“为什么？”
　　无忌惨然一笑：“我只怕说了，你会恨我。”
　　吉祥睁大眼睛：“为什么要恨你？你做过什么事？”
　　无忌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吉祥看他一会：“你不是坏人，我不会恨你的。”
　　无忌心里一跳，抬起头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要是，要是我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也不恨我吗？”
　　吉祥奇道：“你对我很好，会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无忌低声说：“有时候，就是越喜欢，才越会伤害。”
　　吉祥迷茫道：“为什么？我喜欢如意，可从来都不会伤害他。”
　　无忌答不上来，唯有苦笑。心想，你喜欢的东西得到了，又怎会去伤害他？就是因为怕得不到，才会着急，才会失了分寸。想到前事，心中一苦，突然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一鞭，胯下马儿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吉祥摸不着头脑，正在纳闷，林瞳不知什么时候已策马过来，柔声道：“走了大半日了，累么？”
　　吉祥摇头道：“不累。”忍不住问，“无忌方才说，越喜欢一个人，越会伤害他，这是为什么？”
　　林瞳低下了头，半天才缓缓说：“他说得不错，有时候，求取之心太重，便会失了分寸。我和他，只怕都错在这上面。”
　　吉祥怔怔道：“我不明白。”
　　林瞳轻叹一声：“不明白也好，无论有什么借口，自己做下的错事，总要自己承受。”微微一笑道，“以前的事情，晓白，如意他对你讲过么？”
　　吉祥摇头：“没有。”忽然好奇起来，“你给我讲讲好么？我本来不叫吉祥是么？”
　　林瞳微笑道：“是，你本来不叫吉祥，你的名字叫白水生；如意他的名字叫胡晓白。”
　　吉祥偏头想想：“白水生，胡晓白，都有个白字呢。”
　　林瞳低头笑了笑：“是啊，都有个白字，你们一直都很有缘分呢。”
　　吉祥好奇道：“那你们呢？我以前就认识你们么？”
　　林瞳笑道：“当然，我们还一起在书院里念了半年书呢。后来在天城，你还去看过我的成人礼。”
　　吉祥只觉脑中一幅画面一晃而过，再想去追时却又抓不住了，只有两个字跳出来：“玉坛—”
　　林瞳欣然：“不错，就是在玉坛。你记得么？”
　　吉祥苦恼道：“好象有些印象，可是又想不起来。”
　　林瞳默然片刻，微微笑笑：“这个，以后再说吧。记不起来，也没什么要紧。”
　　吉祥有些失望：“不可以告诉我么？如意总不肯说。”
　　林瞳微微苦笑：“他也不肯说么……”
　　吉祥偏头看他一会，发现他也没有说的意思，不由失望地轻轻叹了口气，在马上坐直身子，向前面看去。林瞳策马跟上来，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吉祥扁扁嘴：“你们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说。”说完了，才惊觉自己的口气似乎有点撒娇的味道，连忙闭嘴，脸上微微红了。
　　林瞳倒没有注意他的神情，伸过手来，覆住了他握缰的手：“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能说明，是怀着怎样爱到疼痛的感情，伤害了你……
　　吉祥觉得他的手凉凉的，还微微有些发抖，很自然地反过手来握住他：“那，我能想起来么？万一要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林瞳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会想起来的，等到了天城，会有最好的大夫，总会记起来的。”只是不知道那时，你还会不会这样握着我的手……

　　不好意思，晋江这些天一直上不来，偶也有点懒，所以写得不多，先奉上一章，大家先看着，偶会努力更新滴，谢谢各位大大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