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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偷渡 ...

  •   2偷渡

      夏天过去后,冬天在十月份来临。

      在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就开始下第一场大雪了。

      我与约翰保持着一种奇怪的情人般的关系。

      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与他偷偷幽会。冬天来临后,幽会的地点就改在他家的别墅里。

      这幢房子里并没有人住,只是定时有人来打扫。

      家中一应俱全,什么都有。我想这可能是约翰刻意准备的。

      每次约会的时候,约翰都会和我疯狂地□□,仿佛这一次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一样。

      我常想,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

      长久以来,我的道德观已经变得完全不同。

      生活中的种种经历,仿佛使我已经丧失了道德的观念。但我仍然觉得歉疚,每当我面对我的男友时,我就十分歉疚。

      可是,我却又忍不住思念约翰,思念与约翰在一起的时光,思念约翰的活力与技巧。

      也许我真是一个□□的女人。

      十二月份来临的时候,街边已经堆满了一人高的雪堆,室外的温度在夜晚时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在房子里看着外面飘得鹅毛大雪,觉得有如在童话之中。

      曾几何时,我还在上海忍受着零上四十度的高温。

      我向那个唱片社的学生借了王菲的那张光碟,用系里的刻录机写了一盘。现在我每天在家里也总在听那张唱片了。

      谁说那盏微弱灯火,是萤火虫在闪烁,谁约过谁去看这一场,忽灭忽明的传说。剩下的梦想不断地做,上升的气球不断地破,别难过,没原因,有结果。天亮你不能见我,天黑至少想念我,如果没有灯火,紧握这萤火,闪耀你阴暗的下落。事到如今你不肯亲我,那么至少肯定我,吹不熄的光芒,努力燃烧自己,只为你爱过的萤火,记不堕落

      她一遍遍地唱,我一遍遍地听,唱的人仿佛唱痴了,听的人仿佛也听痴了。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有人按响了我的门铃。

      她,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曾以为我已经彻底摆脱了她,我甚至逃到了大洋的彼岸,我用尽了我能用的一切的方法。

      但她,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打开房门,她仍然剪着短短的头发,象个男生,穿着厚厚的鸭绒大衣,冻得脸通红。

      看见我开门,她就笑了:“苏花,我来了。”

      我看着她,奇怪地是,我竟然没有怎么吃惊,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天总是会来到的。仿佛知道就算逃到天边,也是无法逃脱的。

      我很平静地说:“你来了。”好象我一直在等她,好象这只是一个即定的宿命。

      李童拉过身边一个长发的女孩说:“她叫苏珊,我们在船上认识的。”

      我看了那个女孩一眼,那女孩身材高挑,面色白晰。我说,“请进吧!”

      李童带着苏珊进了我的房间,她说:“你和谁住一起?”

      我回答:“和我男朋友。”

      然后,我便为她们倒茶,把暖气开得更大一些。

      我奇怪我怎么会一切如常,难道我真地已经接受了?

      我说:“你们坐船来的?”

      李童回答说:“是啊,偷渡还能坐飞机吗?”

      我身子一僵,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我说:“你真有本事啊,连偷渡都行。”

      她笑了:“幸好我爸原来是作远洋船员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帮助,我才能过来。”

      我沉默不语,我想,她来干嘛呢?

      李童说:“苏花,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这里有没有餐馆请打工的?”

      我笑了笑,“你就打算到这里来打工?”

      她说:“是啊,我不打工还能干什么?我又不象你是高材生。”

      那还是拜你所赐,我在心里想,却没有说出口。但我终于忍不住说:“就为了打工,你就偷渡来这里?”

      她笑了笑,“不是人人都想到美国来吗?我也想看一看,美国是什么样子的。”

      她这样说的时候,一直搂着苏珊,而苏珊就安安静静地靠着她,宛如依人小鸟,我真不明白这样安静的一个女孩子也会偷渡。

      傍晚的时候我请她们去北京园吃了饭,童童说:“你们这个北京园怎么和电视里的一样?”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电视,她说:“我忘记了,你一定没看过。是王姬演的一个电视,就是讲北京园里的故事的。”

      我笑笑不语,我想我是离开祖国太久了。

      因为我家里太小,无法留她们住下,一时之间又不能找到可以租的房子,由于她们的身份又不能住酒店,我只好求助于约翰。

      他立刻就答应了,并马上开车来接我们。

      临出门前,童童问我:“约翰是谁?”

      我好象已经习惯了她这样问我,我回答:“是我代课教的一个学生。”

      带她们去约翰家的别墅,开车的时候,外面又在下雪,迷迷茫茫,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

      有时有车灯忽然刺破雪幕出现,又象幽灵一般地游走。

      在这样的冬夜,刺人心脾的寒冷便涌上心头。

      到了别墅后,将她们安置好,约翰便带我到别墅的另一端。

      这别墅很大,里面的房子很多,我们经常在一个暖室里,外面便是小湖。

      现在湖已经完全冰冻了,迷迷茫茫地大雪下,湖旁的树林影影憧憧,有如鬼魅。

      约翰说:“花,你不开心?”

      我试着想说,“我没有。”但我却说不出口。我回过头,约翰站在我的身后,湛蓝地眼睛温柔地凝视着我,我心里便不由地酸楚,我说:“约翰,我已经逃避地很累了,但我却永远也逃不掉,这就是命运吗?”

      约翰温柔地揽住我,他说:“花,你有什么心事吗?告诉我吧!”

      我投到约翰的怀里,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他的身体温暖而安全,我忍不住痛哭失声,那样可怕的岁月,难道又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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